男子踏前一步,任金色的阳光勾勒出自己冷峻的面容,愈发显出种让人难以靠近的威严来。
“你难道不知道,把干粮给了他们,你或许会饿死在荒郊野外,然后你的尸体,会被豺狼虎豹吞食掉?”
“不会那样的。”虽然这样被人盯着的感觉很难受,何常新还是镇定地站立着,迎视着对方,“世间之事,并不像公子所认为的,那样残酷。”
“是么?”男子淡淡一勾唇角,扯出抹略带嘲讽的笑,“如果世事不残酷,这山青水秀之地,又怎会有饥民生事?”
何常新顿时语塞,好半晌才道:“不瞒公子,在下出现在这里,便是为了解决此事。”
“如何解决?”
“在下必须要找到韩王,借韩王的威势惩治贪官,只要贪官一除,本地的百姓们,自然会过上太平富足的生活。”
“除一个贪官就够了吗?”黑衣公子不以为意,“自来贪官,有如坑洞里的老鼠,除了又生,除了又生,岂是严刑峻法所能诛灭的?”
何常新额冒冷汗:“但不知公子,有何高见。”
这一次,黑衣公子却没有说话,一拂袍袖:“也罢,本公子就跟你走一遭,见识见识那郡守的嘴脸。”
“这——”何常新却犹豫起来——陈儒纶争取到的时间并不太多,倘若有所闪失,不单陈儒纶性命难保,他们也将难以完成此次出巡的重任,若王之俞窥见危机,先行销毁所有罪证,那情形将更加不利。
“怎么?你不相信我?”见他一脸犹豫,黑衣公子冷冷一哼,“既如此,你拿了这些银两,仍去寻你的韩王便是,本公子自己走一遭。”
言罢,果真将一包银子递与何常新,提步往前走去。
只踌躇小片刻,何常新便折身追上对方,口内叫道:“公子,且等一等。”
黑衣公子却不理他,脚步迈得飞快,转瞬间两人便离开郊林,踏上前往郡府的道路。
沿途之上,黑衣公子也不多话,只是一径疾走,何常新虽然满肚子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前方便是府衙了。
黑衣公子站住脚,扫了一眼何常新:“你去,擂鼓。”
“擂鼓?”何常新满脸莫明其妙,却听那黑衣公子冷冷地道,“让你擂鼓你便擂,罗嗦什么?”
何常新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拿起粗大的鼓槌,照准牛皮鼓面,“咚咚咚”连敲三声。
一名身材高大的皂隶应声而出,劈手夺过何常新手中的鼓槌,瞪起两只铜铃大的眼睛,刚要出声喝斥,却又定住,上下瞅了何常新一眼,道:“这不是前日那个被拘拿到案的海商吗?你皮痒是不是?”
何常新张口结舌,只得转头去寻那黑衣公子,可是衙门前空空如也,哪里有半点人影?
皂隶口中骂骂咧咧,正欲将何常新给远远赶开,后方忽然一声惊堂木响,接着中门大开,十几名衙役脚步纷乱地到处跑动,继而有人高声喊道:“拿贼人!快拿贼人!”
一听这话,皂隶也顾不得其它,忙忙地松了手,折身冲回去,何常新心内疑惑,亦迈入衙中,一径往后方走去。
绕过照壁,他一眼看见大堂之上,那黑衣公子昂然端坐,好比冷面煞神一般,而王之俞丢官去袍,极其狼狈地趴在地上。何常新心中大奇,当下闪在阶梯下的石狮子后头,凝神细观着。
“王之俞,你巧设名目苛榨乡里,为官一任,却上负天恩,下欺黎民,攀附朝中权贵以保己之禄位,可有其事?”
王之俞根本不理会,反而尖声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将这以下犯上的贼寇给本官拿下!拿下!”
再说府中衙役们,各拿着水火棍,欲近前相救,不料只走到堂沿,便觉一股强大的气劲扑面而来,竟让他们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站在石梯上,眼巴巴地观望着。
又是一声惊堂木炸响:“不用再叫了!实话告诉你,就算把嗓子喊破,也没人能救你!王之俞,你在地方上作恶多年,今日也算是罪有应得!”
“本官无罪!本官是清白的!”王之俞昂着头,嘶声喊叫。
“清白?”黑衣公子冷冷一哼,扬手甩出本册子,“啪嗒”一声落在王之俞面前,“睁大你的狗眼瞧清楚,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只瞧了一眼,王之俞方才还涨得通红的脸,刹那一片雪白——那些触目惊心的字迹,从他眼底一一划过,就像无数的针,扎进他微微虚胖的皮囊里。
他不相信。
纵然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这些年来巧取豪夺,收贿行贿的帐册,怎会落在这样一个陌生人手里。
“无话可说了吧?若是识相,便在这供状上签字画押,若不然,本公子能把你身后那些藤藤蔓蔓,一根一根全给扯出来!”
抬高下颔,王之俞满眼怨毒地瞪视着这个不知来历,不知名姓的男人,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敢问一句,王某,可有得罪阁下的地方?”
“于私,自是没有,于公,你得罪的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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