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默然不语,应了此情。老樵夫看他们哑口无言,依旧带路。孟筱卿惊得惶悚不安,一身冷汗,勉强走到二山门所在。
云烟缭绕接山颠,北面和东面全是磐石嵚岩、苍松翠柏,又见许多奇花异草,牵藤引蔓;西侧陡壁悬崖,其下一道道的嵌谷层涧,似有力耕梯田者,种植颇丰;南边则地势平旷,坦坦荡荡,即从前悟道观的旧址。
二山门三间五架,陶瓦黑甍,刻着一副对联:山中易清静,世上难有为。
范惠明心想:“这词倒朴实,但不知是否言行一致、表里如一。”
辛捷笑道:“神仙总端着架子,今天不论有缘无缘,只求一个爽利。”
孟筱卿嘀咕道:“快走快走,进去再说,这道士哪怕有本事,也不是善茬。”
及入二层门下,观里没有大兴土木,当面三路十几间瓦房,也分四进。那中轴的门舍紧闭,两旁幡竿上都绑着令旗,风一吹,耳听得呼啦啦的抖动声,甚是肃穆。
在东厅数间,有飞瀑从云头垂落,顺檐长流四注,汇入水渠,不能审其本末。而西厢廊屋环绕,四轩敞开,相出入者多,室前庑下两排案,曝晒蕊书数百卷,独有个人坦腹而卧,一罇酒,两只锤。
前庭空旷,当中鼎炉烧降香,临路两行松,其下有石桌椅,于上镌棋局。昨日所见一男一女,正引子争劫,意乖神亢,各不相让,女先手,数逼强之,男转苦,以刀环筑头。
老樵夫取笑道:“南风不竞,非止一日。”对方瞋目回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老龟多嘴,输了赖你。”转眼看到三人,故作惊讶,推棋而起道:“不告而别,太没有礼貌了!”
女子站起,没好气,把他搡了个跟头,板着脸道:“你们也算锲而不舍,终上得山来。不过老爷见与不见,还在两可之间。我知道你们有所凭借,奉劝还是恭敬些为好。”
范惠明便问道:“不知见了我们,你们为何这样抵触?”
女子应道:“闭门家里坐,事从山外来。联上的清静二字,最难得不过,你们可懂?”
辛捷笑道:“我们还没说来意,怎么就找上门来生事了!”
女子道:“仙家有心血来潮一说,你未动念,他便知晓,更何须开口。”
孟筱卿听了不信,道:“神仙才未卜先知,我看你们一点也不像。”
老樵夫插嘴道:“不在像与不像,而关是与不是。我四人乃老爷门下走狗,自然不是神仙,可你们别真的有眼不识泰山,白白错失了机缘。”
范惠明感悟出话里的提点,不禁把语气放低了半分。“我们凡胎肉眼,或许不识真仙,但千里迢迢确有要事,拜会主人。敢问几位高姓大名,可否相告?”
女子一一指示道:“这位是归玄伯,他叫解宝,我名夏清照,那边喫了酒挺尸的虞豹,我们四个下材,侍奉老爷左右,你们可先言明来意。”
范惠明道:“只因有一份拜帖,专呈云乔先生,万望拨冗一见!”
夏清照回道:“既有名刺,何不早拿,连话也是多余的,况且素不相识,怎这般啰唆?山外人就是费劲。又一味固执己见,象我们这里,省事不如清心。”
孟筱卿听了怒道:“我们不管到哪里,只要掏出证件,没有不配合的,这次还特地带了上司的名片,你们也太拿大了,全没有待客之道,我看是故意推搪,不当回事!”
水府三将见孟筱卿发作,哄笑起来,说:“无缘无故,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所谓道不相谋,许你们上山,已是格外施惠。红尘三千客,一船能度得几人。话不多说,东西拿来。”
范惠明踌躇道:“虽交代了要亲手给,倘不变通,恐怕难成。”说,“云乔先生大量,见或不见,总在一念之间,恳请几位美言几句,助我成功,山水相逢,自当感谢。”
归玄伯道:“这也使得,稍候。”说罢便往北去了。原来华钟离常在后园回波池水中岛上,相去甚远。
归玄伯入草庐禀告他,道:“那三人还是来了,说是非见老爷不可。声称公家的人,有要事相求。二男一女,俗家功夫,粗通拳脚,有拜帖一份。”
华钟离接过古色古香的素贴子一封,面上书:内务监安防司玄谟再拜,问起居,谨祗候云乔先生,年月日,江州豫章郡长孙玄谟字彦谋手状。
他没有拆开,道:“既非旧识,来历不明,又是官府中人,怎好轻易相见……”然后吩咐归玄伯代传不敢领赐,原帖奉还。
归玄伯领喏, 回到前庭告诉三人道:“老爷法旨,正在养气修神,无暇见外人。东西你们带回去,有些果子相送,不令空归。日后时来运转,自有机会。”
范惠明听完,待斟酌应对,旁边孟筱卿又火冒三丈,针锋相对道:“你家长也太目中无人了!我们已经低声下气,只差求你们答应,还这样惺惺作态,要知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夏清照说:“小姑娘休得放狠话,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老爷怕过谁。中夏万万年道传,就是历代帝王求仙降真,总需三番五次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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