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说夏解两个与钦闯丰干饶舌,华钟离纵金光去山神庙,先过妖怪洞,老山神正积柴焚尸,走到面前行礼道:“小神寻出一十三具骸骨,面目全非,恐天热生疫,待烧化后入土为安。”得华钟离认可,以阴火引阳息,一阵青烟起,怨魂入鬼乡。
华钟离吩咐老山神将洞府打扫干净,又交代道:“此处乃是五百里气眼所在,不容有失,你当谨慎镇守,好做功德。假以时日,我许你重修庙宇,再塑金身。圆满之际,表奏上天,更行升赏。”
老山神欣然应承,华钟离也十分欢喜。他又转到旧庙,范惠明三人见他来接,料知大事底定,不觉喜上眉梢,得悉派遣队员死讯,又嗟叹心伤。
华钟离内里亦有所愧,总是周谋不当,未竟全功,哪怕至一人妄死,难辞其咎。所谓入世历事,锻心炼志。再对他们说了三番两次车轮战,收服妖怪为仆之事,又吩咐范惠明回南都后代自己去传话。
范惠明失望道:“云乔先生不与我们同去吗?愿为东道主,殷勤款待,恭顺尽礼。”
华钟离也不瞒他们,说:“我的护山大阵,你们亦亲见,万事俱备,尚缺一镇物。欲游历四方,遭遇时会。虽末法之期,风气剧变,革故鼎新,越数百上千年,大道沦忽,靡有孑遗,十不存一,但事在人为,不做不休,或者有些机缘,也未见得。”
范惠明建议道:“云乔先生,请听我一言。天下之大,似海内寻针,何时了期。南都,一国陪京,车马辐辏,人文荟萃,珍宝无数。振衣提领,当从此起。与其漫无目的,为什么不先去一寻,且与广陵府隔江而峙,无事则从容搜罗,有变则就近赴援,两全其美。”
华钟离听过,心然之,说道:“这样也好,多谢多谢。”
他们三个听了,不觉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范惠明古道热肠,说,“我们与云乔先生相处虽短,但大开眼界,方知天外有天。请您此番只管往南都径行,一路包管无需劳心,自有专人接引。我们回监里复命之后,也定去相助,尽一份绵薄之力。”
华钟离心想来日方长,有他们相帮也好,一笑哂纳。闲话休题,他携三人会合余众,钦闯明目腆颜,乞求华钟离赐还异宝牛黄。
华钟离微微叹气道:“我知你野性难驯,尚未心服。君子不贪身内宝,非其义也,一介不取,早晚归还于你,何必急在一时?当是疑我故尔。现在若不给,岂止怨恨,反生异心。夫大人者,以道役万物,与理同体,自不似汝豚犬小儿,我视奇珍平常,弃之如敝履。少不得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钦闯闻言,羞愧俯伏,仍叩请不已。华钟离袖内掏出一物,喝道:“愚钝若此,前途堪忧。罢了,谁稀罕你这入药的玩意儿,拿去吧!”
范惠明三人是头回见,看那东西亮闪闪笼着一层金蛇,晶灿灿喷着千簇火花,确是不可多得的无价之宝。钦闯慌忙噙在嘴里,啯的一声,立刻咽了下去,喜不自胜,兀自怔怔地难以置信。
华钟离咄了一声道:“还痴、还痴,物归原主,这何待说!”
他体察入微,窥睹钦闯眼中显露一丝清明,嘱道:“你这厮任性妄为、暴戾恣睢,我既成全你,你也要答应我,自今而后,当洗心革面,不许再生祸乱,为非作歹。人心一差二错,便判若云泥,善自为谋,保身全名,痛定思痛,前车可鉴,宜改邪归正。好话不多说,勿留将来口实。”
钦闯听过华钟离之言,虽不能立地成佛,终于放下心,畏天知命。
华钟离向他交底,道:“你两界修行多年,才得如今的道行,不可半途而废。既入我门,只管潜心用功,决无妨碍。假若到了艰深晦涩之时,我自会指点迷津,与你发蒙解惑。你要是诚意向道,我亦择真经之中大法传授,随时教导一二。日后旧怨寻来,是非曲直,我也会帮你挡下。”
说罢,也不用钦闯当即表态,便招呼众人,事了拂衣去。范惠明表示自己三个行至南直隶界,要急转飞机去北都,当面向主官长孙玄谟复命。
华钟离了然,撮口唤一声哨,钦闯会意,前腿跪伏,上身下倾,华钟离跨了上去,依然让黄巾力士摄取三人,说声走,一齐乘风飞起。此时,距他们初入山,刚好两天两夜。
行了半夜,已到南都。南都建康,俗称“金陵”,是皇室所在。前清文宗年间,英夷入侵,满廷抵御艰难。有赵宋之后,太祖苗裔,自海外归国,称是崖山故人,不食元粟,避居南洋、欧洲六百年,今见中夏多难、四海鼎沸,不免感怀激扬、发愤图强,遂不远万里,自拔来归。
纠大众、起义兵、诛鞑虏、驱外寇,光复中土、重建家国。因他习染新风、不乐旧俗,也不复大宋旧号,径立国名为中华帝国。一百年后,君主立宪,宫廷在南都,政府迁北都,从此成两京格局,而王气所聚,市井繁华犹胜北邑。
争似炉头消业冤,踏歌声里远尘樊。空余入梦醍醐酒,犹傍纳凉红叶村。闲坐掌中翻日月,独游肩上顶乾坤。修来大道神仙位,偶犯因缘涉白门。
华钟离在冽洲落下云头,早有范惠明安排人来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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