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钟离哂笑道:“我怎会不智,好妖怪,再看。”却又别念另外咒语,指地成钢,将妖怪背上山、身下地变成铜墙铁壁般,就这样上下左右研磨起来。
妖怪遭遇不偶,磨盘一转,伤得来擢筋割骨,疼得似乱箭攒心,苦不堪言,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
正半死不活之际,华钟离一念之仁,放缓速度,妖怪已是进气少、出气多,华钟离道:“还不归降,更待何时!脱或不然,毁尔道体,诛尔元神,莫作等闲看,一失人身,便是下贱,万劫不复,非同儿戏。”
妖怪慌乱,从底下钻出个头来,仍不顺从,只肯认输,赌咒发愿便说:“小道士,我敌你不过,走就是了。三界之大,诸天之广,流放异域,绝不回头。若有欺心,扒皮锯角,割肉煨汤,天地不容。”
老山神厉声谏道:“小神常闻,一日纵敌、数世之患。难得而易失者,时也!此妇人之仁,深不可取。”
解宝道:“这厮也是光棍,看它神态语气,不像作伪,老爷乾心独运,是非便判。”夏清照也道,“它以道心立誓,可想而知,杀之可惜,放或不可。”
只因他俩水族出身,惟华钟离是大,不将辱神吃人之罪看得太重,几番交手,敬其凶悍,服其本领,又因获胜而沾沾自喜,不觉心软意活。
华钟离与妖怪劝道,“他们三人之言,你可听见,作何想法,孰轻孰重,何不早决。”
那怪缄口不言,油盐不进,心思“为人做奴,终身不齿,靦颜事仇,贻笑千古。”它垂目如拒,扭头不顾。华钟离即喝一声“着!”三昧火从眼鼻口五窍中涌出,攒萃一起,将妖怪围裹在中心煅烧。
妖怪口吐黑烟,浑身通红,筋骨皆软,烂熟将化,着实难禁,痛道,“小道士,你趁人之危,不算本事!”
华钟离鉴它冥顽不化,加倍发功,一点灵光,烈焰飞腾,烧入妖怪的精气神魂,把它疼得凄鸣哀吼,不住哆嗦,三生道行跌尘埃,半世雄心俱下来。
华钟离趁热打铁,当头棒喝,风云从心所欲,蓦地里只听得凭空一声雷,晴天霹雳,向妖怪头上打下。
饶你妖怪有多拗,犹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更加霜,额上烙一道衔尾蛇形焦痕,连气都出不来,遍体鳞伤,斗大的牛眼老泪纵横,轰轰雷声只在举头三尺盘桓,将下未下。
它破胆寒心,自知不免,喃喃自语,“他竟用五雷法欺我,可怜千载苦修炼,挣得人形功果身,依旧与他人做脚力,罢了罢了!”
它俯首帖耳、摇尾乞怜,道:“乞留我一线,莫损道基,情愿归顺老爷,永遵法旨,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若有反悔,天诛地灭!”
华钟离见状,始收去三昧火、五雷法,告诫道:“若说照你这等罪行,按律断谳,死有余辜。姑且念你千年修行不易,亡命他乡可愍,男儿好双手,不愿多造杀孽,故留你活口,以观后效。你业障未消,待罪身,行方便事,改过作新,却也抵偿,莫轻莫忽,莫失莫误。
你虽成人形,但本道不全,未入真流,难脱天灾,多磨多难,到底只成空。日后随我修持,好过一场,我一碗水端平,不做另看。你若有造化,假以时日,功行圆满,可成正果。”
妖怪痛哭流涕,号泣多时,方才领喏,华钟离将镇压的山峰退回原地,它咬着牙,忍痛爬起来,可叹受创颇深,浑身是伤,兀是毛发无存,四腿战栗几不支。
这边解宝等众围观,妖怪见老对头过来,心里发慌,忙要后退,华钟离道:“钦闯,大而无当,何用!”钦闯无奈,缩了一缩,化作凡间牛儿大小。
解宝笑道:“青一块紫一块,赤身裸体,哪堪入目。”
老山神恨极了钦闯,加之所愿莫遂,上前猛力踢了他几脚,忿忿不平,骂道:“上仙慈悲,算你走运,否则剔骨扒皮,犒赏三军,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华钟离笑劝道:“他这趟苦吃得不轻,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饶了他吧!”老山神这才罢休,忍泪含悲拜谢救命之恩。
华钟离道:“你去把他山上洞中遗骸收拾了,好生埋葬。”
老山神道:“再有后事如何安排,请上仙示下。”
华钟离沉吟道:“你速去,仔细巡查地面,漏网之鱼虽不成气候,也要防它们惹是生非。”老山神领命,率阴兵而去。
稍后,华钟离托起铁如意趁手用真火化开,吹一口仙气,变成拴牛的宾郎,替钦闯穿了鼻子,又解下一根丝绦,系于钩环,充当缰绳,牵在手中,自己跨坐在牛背上,喝一声起,钦闯便驯熟地腾云而起,听凭驱策。
华钟离游玩山水,甚是适性,钦闯回觑他神态忻悦,面红耳赤地哀求道:“老爷容禀,小的既为仆,死心塌地。眼前模样实在狼狈,还望开恩,治好了去遮羞。”
华钟离听了,不与为难,按住光秃秃的牛头,指头化出涓涓源流,乃天一真水是也,洋洋洒洒,微微霏霏,散了一身,须臾间妙手回春,只见皮肉愈合,毛长尾生,断角芽出,依旧一身锦绣虎纹。钦闯喜出望外,感动道:“多谢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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