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露出门之后,招呼也没有打,直接回到自己房屋。
采露从床榻之下拿出一个黑色檀木盒,盒上刻大团镂空锦花,花间娇羞,栩栩如生,形态正是清晨花叶露水垂落,那露水则是一颗碧绿青石。
采露动作轻缓,犹如那准备梳妆打扮的闺中女眷。
盒中摆放物品不多,一把匕首,一张面皮。
采露轻轻搓动面颊,不多久,便轻轻一提,从自己原本的脸上揭下一张面皮,接着,喉头微动,便从嘴中吐出一颗龙眼大小的“喉结”。
采露走到镜子面前,自己打量镜中的自己。
此时的采露哪还是那个山寨的二当家,分明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模样。
一双丹凤眼清澈如露水,鼻梁高挺,双唇红润。
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采露眼神略显空洞,良久之后,对着镜中的自己,轻轻问道:“值得么……”
片刻间,采露双手拿出黑木盒中那张面皮,轻轻的敷在脸上,接着,将手中那颗龙眼大小的“喉结”揉搓几下,手中物体便随着揉捏不断变小,随后,采露轻轻张嘴,将那东西再次吞入口中。
镜中再次出现了一张不一样的脸,这张脸面容清秀,既不是二当家,也不是那个眼神空洞的柔美女人。
镜中这个书生模样的人,眼神坚毅,含蓄,似是那刚刚携带上家中盘缠,准备赶考的学子一般。
…………
走在下山的路上,身后跟着几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众人都很沉默,只是偶尔传来喘气的声音。
最后,还是苟野最先忍不住,“唉,我说刘青!能找到么?”
刘青回头看了一眼看向自己的苟野,“找不到也要找,总不能真的带着兄弟们去跟官府拼命吧?”
听到“拼命”,二人身后的那几个青年都打了一个哆嗦。
他们知道下山是打探消息,也听说了花府上下被杀了一个精光,可却完全不知道这“拼命”是从何说起。
这次下山,算上刘青和苟野一共也只有五个人。
走在最后的叫二狗,具体姓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是朱屠在山下捡到的孤儿,上山的时候八岁多,性格也随了朱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脾气。
距离刘青和苟野最近的叫方树,是三里镇人,家里没有钱,根本就养活不起这么一个儿子,于是,干脆就送上了山,当了土匪。
走在中间的那名青年叫金晓,怎么来的没人知道,有人说是大当家在山下和山下的女人生的,有人说他是自己跑上山的,具体怎么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追究,都当了土匪了,肯定也是一个苦命人就是了,都是苦命人,也就都会体谅一些。
刘青看着二狗笑道:“怎么?害怕了?”
二狗看了看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的“太子爷”,咽了口唾沫,“怕是有点怕,不过应该也不会特别怕。应该……就和杀鸡差不多吧?”
方树撇了撇嘴,纠正道:“那肯定不一样,要是真打起来,那可是和人打。你能抓住鸡不让它动,你抓住人的胳膊不让他动他就不动了?”
“每次苟野抓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动……”二狗刚要反驳,说到一半,便被刘青挥手打断。
“行了,别想那么多,还没到需要和人拼命的时候呢。”
从始至终,金晓都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听着。
下了山,五人直接来到药铺。
小九子正坐在柜台后,百无聊赖的看着柜台上的药单。
刘青走进药铺,苟野四人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
对于交际一事,二狗几人比之苟野更加不如,打小都是生活在山上的土匪,打交道的也都是山上的糙汉子,对于山下如何说话如何交往都感觉十分的生涩,山上、山下,有着明显不同的处事方式,就犹如那读书人和兵痞一般,想的都不一样,更别提话语了。
刘青走进门,小九子这才抬头。
先是左右看了看,发现眼前人的身边没有那个苟野之后,小九子这才说道:“呦……这不刘大爷么,才不到一天,又来……”
话刚说到一半,小九子便好像被人掐住了哽嗓咽喉一般,闭上了嘴,没了声音。
刘青回头一看,原来是苟野不知怎么回事,站在门口向着药铺内看了一眼。
刘青了然一笑,果然,想让这小九子不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还是要靠苟野,早知道就让苟野一起进来了。
见何掌柜从后堂走出,刘青抱拳道:“掌柜,忙!”
何掌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间的疑问明眼可见。
刘青沉吟片刻,抬头说道:“何掌柜,咱们后院说如何?”
何掌柜点了点头,带着刘青向着药铺后堂走去。
小九子撇了撇嘴,“整的好像偷人一样,还怕人听到?”话说到一半,只见苟野如同山中野鬼一般,再次飘着出现在门口,双眼直直得盯着自己。
小九子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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