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扬微笑点头,引着众人来到自己住的东厢房,果然是吕晓玉注意过的那个院子。只是法阵已经撤去。这东厢房富丽堂皇,所用器物无一不是万中挑一的精品。赵扬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出来,却是换了一身衣服:脱去了披风,换上了宽松的银色袍子,紫缎玉带,精致的小皮靴上各嵌了一颗小小的珍珠。客厅正中央有个生得旺旺的大火炉,一室如春。从人给赵扬送上暖手的小炉,点上檀香,给众人沏上茶,茶的质量自然胜出小厅时甚远。
稍顷,从人都退下,那四个灰衣汉子侍立一旁。吴忧道:“赵公子,咱们要说的事情恐怕不方便被外人听到。”
赵扬回视四个灰衣汉子一眼,一个汉子道:“公子恕罪则个,咱们是奉老主人命令贴身保护公子,不敢擅离职守。”
赵扬微笑着对吴忧说道:“这几位从我小时候就跟随左右,虽然脾气有些暴躁,忠诚是没有问题的。”
阮香道:“久闻泸州光华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小女子阮香有礼了。这几位是我的同伴:吴忧、吕晓玉、水凝。这两位承蒙公子援手救出,正要致谢。”
赵扬大惊离座道:“灵州清河郡主阮香?!在下失礼了。”
阮香道:“公子不必多礼,阮香如今飘零江湖,当不得郡主尊称了。”
赵扬坚持行了个礼,肃容道:“礼不可废。郡主妙才,天下皆知,赵扬心慕已久,今天得见尊颜,实在是三生有幸。”语气诚挚,叫人难以怀疑他的诚意。
阮香欠身答礼道:“赵氏父子威震边陲,大名如雷贯耳,小公子人中龙凤,气度风范更令阮香心折。”
吴忧笑道:“大家这样客气来客气去可没完没了了。不如咱们直接谈正题如何?”
赵扬道:“吴兄真是爽快人。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地方么?”
吴忧道:“不知赵公子如何看待那张静斋?”
张扬不假思索道:“知人善任,行事果敢,有容人之量,是个人物。只是喜欢玩弄权术,行事不端正,经常授人以柄,未免落了下乘。”
吴忧笑道:“这是赵公子真心之言么?赵公子何以避重就轻,尽拣些不要紧的来说呢?”
赵扬道:“哦?愿闻吴兄高见。”
吴忧厉声道:“张静斋挟持天子,把持朝政,结党营私,残害忠良,祸国殃民,实乃国贼!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赵公子独不见乎?”
赵扬急道:“吴兄低声!这话不是玩的。”
吴忧紧盯着赵扬眼睛道:“吴某只想听公子说句实话,若还只是一味相欺,我们掉头就走,不敢扰了公子清静。”
赵扬看着吴忧坦荡真诚的眼神,眼睛里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热切的神情,慢慢道:“吴兄所言未免偏激,大将军虽有专断之举,但乱世用重典,遭人物议也是难免的。”
吴忧冷笑道:“赵公子说得好轻巧,张静斋胁天子以令诸侯朝廷政令皆出自大将军府,此事天下人皆知,以公子高才居然处处为这奸贼辨白,实在令人齿冷。”
赵扬脸一红,道:“吴兄辩才无碍,赵扬自认不是对手,吴兄对大将军屡出不敬之言,不知到底意欲何为?”
吴忧哈哈一笑道:“理屈则辞穷,赵公子要不是心里有鬼,又怎么会任由吴某在此放肆!”
一个灰衣汉子喝道:“大胆!我家公子善意待你,一再忍让,你却不识好歹,一味出言不逊,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么?”便要上前教训吴忧。
赵扬止道“不可无礼!在下怎么心中有鬼,还请吴兄明言。”
吴忧道:“久闻泸州赵氏父子英雄,本以为可以大事相托。今日一见,不过讲究吃穿的纨绔子弟,见识不过尔尔。手下也不过是好勇斗狠之辈,难成大器。”
一丝光芒再次闪过赵扬的眼睛,赵扬冷冷道:“在下本不是什么卓越人物,不过浪得虚名罢了。承蒙吴兄看得起,如今大将军虽有失德之处,非是我等可以妄议。”
一个灰衣汉子急道:“公子不要妄自菲薄,我们怎能和这些只会大言欺人的家伙相比?我们做的可都是实事……”赵扬朝他投去责备的一瞥,那汉子知道失言,却仍旧坚持说道:
“公子何等人物,何必受这小子的闲气。咱们日日奔走辛苦,不就是为了扳倒张静斋那厮么?如今倒被别人说三道四!我第一个就瞧不惯!”
赵扬见那汉子自顾自地说去,十分恼怒,冷哼一声道:“赤火,你越来越放肆了。”
那名叫赤火的汉子跪下道:“属下可以为了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见不得别人侮辱公子!属下冒犯公子,无颜继续追随公子,公子保重。”说着举起右掌,便向顶门拍落。
赵扬喝道:“够了!都退下吧!还嫌不够丢人么?”声音里自有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这时候赵扬好像完全换了另一个人,令人不敢正视。那赤火诚惶诚恐地站起来,脸上满是羞惭,和其他三人一起退出屋子。
阮香等人也是十分惊讶于赵扬的转变,眼前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初见时那个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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