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地的打算。靖难军查抄宁家产业的士兵们多数扑空了,那些和宁家勾结的士绅官员倒是大多数落网了,这些都是宁霜视作弃子放弃的可怜虫。
淄州和云州的边界。北方牧草青青,一条车马践踏出来的大路通向远方。一架锦绣织就的华丽帐篷支在路边,稍远处是数百上千辆大车围成的营地。
华丽的帐篷下,宁霜怡然自得地品着香茗,收着一份份流水般传来的报告,一切都在掌握中。这场暗中的较量阮香输定了。阮香实在太过于自负了,也难怪,最近一直顺风顺水的她实在过于得意忘形了,骄兵必败,聪明如阮香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一想到把靖难军这群号称一时精英的谋臣武将玩弄于股掌之上,宁霜也不禁得意地笑出声来,她精致如细瓷的玉容笑开来时候的表情如同一只得意的小狐狸。
“霜姐,为什么不走泸州?我觉得云州如今一片荒芜,动乱不止,各方势力鱼龙混杂,路途遥远,似乎不如泸州安定,可以以为后盾。”一个英武佩剑青年见宁霜心情很不错,又一次提起了这个话题。这也是宁氏族中占绝大多数的意见。但是只有宁霜有这个才气本领能做到将全族带出淄州。但是宁霜坚持进云州而不是去投奔泸州,这一点完全违背了族里多数人意图安逸的心理。
“鼠目寸光。”宁霜现在心情不错,微眯着眼睛指点着这个叫宁卫的青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泸州现在虽强,却不可以倚*。赵家父子虽然也算强悍,却不是阮香和张静斋的对手,迟早要被攻灭。何况若是我们前去依附赵家,赵家必然会要求和我们族中女子约为婚姻,征调我族中子弟从军担任军职,掠夺我们的财富,奴役我们的人民,直到榨干我们最后一滴血汗。这样我们逃离了阮香,又被套上另一驾战车,永远不会有摆脱的一天。云州虽然残破,却是用武之地,正因为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所以我们才有机可乘。阮香两年间拿下两州之地,而我宁家人才、财力无不远胜阮香起兵之时,我不信我宁家在云州立不住脚。”她为自己描述的前景激动,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憧憬地望着眼前茫茫延伸向远方的驿道。“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即使死,也要为了争得自由抗争而死!”宁霜的右手不觉握紧了剑柄。
“咱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阮香的追兵也快到了吧?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宁霜望望通往凤来城的大道,道:“不急,阮香又要救灾,又要剿匪,又要修运河,还要维持和泸州对峙的兵力,现在焦头烂额,根本抽不出多余的兵力来围剿咱们的,不用怕。我们还要等一个人。”她掐指计算了一下日子道:“应该快了。”
宁卫也望了望那条荒凉的大道,问道:“难道您等的是……苏中?”
宁霜赞许地一笑,却没有说话。心中则在琢磨,自己的“无中生有”之计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就看方略如何决断了。
数日前。
方略的行营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遮遮掩掩的样子很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她要求和方略单独谈谈,方略肃容道:“方某为人行事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者,有话请讲在当面。另外尊使遮遮掩掩,讲话吞吞吐吐,不象是能教我正道之人。若无事,便请回避。”
使者翩然揭下面纱,正是宁霜。
方略却不认得她,非常疑惑地望着她。其实帐中也没有别人,只有左明霞在。
“妾身此来,特为将军指点迷津。”宁霜大言不惭地道。
方略微笑不语。左明霞道:“我怎么瞧着姑娘面熟呢?”
宁霜道:“实不相瞒,妾身宁霜,乃是宁雁的胞妹。”
方略曾经接过阮香的密信,稍稍透露过要整治宁家的意思,方略听到是她,不由得多看两眼。左明霞也是细细打量着宁霜。
宁霜从容镇定道:“恕妾身交浅言深,将军现在坐在火炉上却不自知么?”
方略讥嘲道:“姑娘好为大言,方某才疏学浅,自认没有什么可以请教的。明霞,送客。”
左明霞欲言又止,却还是摆出送客的姿态来。
宁霜咯咯一笑,没有丝毫告辞的意思,道:“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呢!其实我说的事情这位左明霞左妹妹可能比较有体会。是不是啊?”说着朝着左明霞抛了个媚眼,左明霞哪里见过这个,竟然讷讷不能对答。
方略眉头一皱,道:“是方某无礼了,姑娘有话请讲。”
宁霜款款施礼,这才道:“将军手握兵符,掌握重兵,长年征战在外,战功煊赫,德才兼备,深得官兵拥护,功劳之大,靖难军中无出其右者。如今靖难军文武人才济济,莫不想立功请赏,靖难军中又首重军功,将军手中的军权正是人人眼热的。然而将军方正廉洁,刚正不阿,不善笼络公主身边近臣,对于文武从不稍假辞色,暗中得罪的人恐怕已经不在少数了。
“近来风闻公主有意裁减前线军队,军心凄惶。表面上看来,公主是从众人之意,事实上,公主心里也担心将军拥兵自重吧。但是将军实在没有任何过犯,堪称完人,这在将军固然是美德,却不是为臣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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