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天空清澈高远,草原大地一望无垠,黄羊灰兔出没于草丛之间,苍鹰野鹤翱翔于九天之上,骑马的牧人徜徉于蓝天碧草之间,牧童吹起旋律优美的横笛。
“如诗如画!”宁霜躺在一辆舒适的敞蓬马车上,不由自主地赞叹一句。
十几名骑士隆隆的马蹄声打乱了她欣赏风景的好心情。
“小姐,所有的‘老鼠’都清理完毕。不过今天来的人似乎比上次的强一点,费了不少手脚。恐怕是有人要对咱们不利。”一个宁家卫士尽量放缓马儿的步子,跟着车边走边汇报。
“知道了。”宁霜百无聊赖地挥手让他退到一边去,这帮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侍卫看起来就练了一身肌肉了,脑子都不拐弯的。这几天至少已经捉了十几个探子了,用脚趾头想也早该知道有人盯上他们了。
宁霜优雅地伸了个懒腰,跳下马车,两个小丫鬟捧着盥洗的用具小步跑了过来,几个家丁忙着撑开了帐篷,宁霜净了面,又略略补了一下妆,喃喃自语道:“这些人也不全是白痴,至少他们总能选在我心情最好的时候来打扰我。”她对着镜子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忽然一甩手将镜子扔了出去,长时间的奔波让她洁白如玉的面庞略带上了点黑色,这是什么名贵的化妆品都弥补不了的,再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只觉得方才看起来十分明媚的太阳也是无比的可恶可憎了。
“霜姐,有官府使者来了,大伯说让你去见见。”宁卫还是沉不住气,骑着马颠颠地就跑来了。
“来的是什么人啊就让人家去见,无非是要钱么,叫老爷子打发了他们不就得了?人家一个女孩子方总出头露面象什么话。显得咱们宁家没人了似的。”宁霜不满地抱怨道,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蒙上了面纱,披上锦绣披风,骑上了从人牵过来的骏马,当先走去。现在虽然宁家上下都知道宁家的主事人是宁霜,但是表面上宁家还是由她的父亲宁潜在主持,而宁霜一般是不抛透露面的,一方面用宁霜的话来说女孩儿家总得有点儿矜持,一方面也是保密起见,宁氏可以借此隐藏实力。
宁霜没有直接进入父亲正在接待宾客的大帐,而是悄悄绕到后面先听听来人说话。前面的客气话显然已经结束,话题已然进入主题。
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腔口大刺刺道:“俺奉了神威将军之命来问问你们,你们这么些人想在云州干啥?”
宁潜打着哈哈道:“尊使远来,想来劳累了,我们有随行的歌姬、窖藏的美酒,尊使先先休息一下可好?”没等那位“尊使”回答,一拍掌,丝竹之声响起,想来歌姬已经开始表演,又有从人倒酒声,宁潜举杯敬酒祝酒声,那位“尊使”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阵势,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更别说这次来的使命了。
待得大帐中只剩下了那“尊使”震天的呼噜声,宁霜在外边咳嗽了一声,宁潜知道是她来了,让从人收拾残席,自己走了出来。宁霜早躲得远远的等着,宁潜知道这个女儿有洁癖,最不喜欢男人邋遢的样子,即使在家里也从不与人同桌饮酒吃饭,对于衣服器用都讲究得过分,也就宁家这样的世家大户能供得起。
“刚才你应该都听到了吧,这次恐怕没那么好打发。萨都这人可不好糊弄。”宁潜刚过五十岁的人,说起话来倒好像就要入土似的,为了家族的事情,正在盛年的他两鬓都已斑白。
“爹爹!”宁霜娇嗲地说道:“萨都又怎么样?咱们可不怕他。”
“霜儿,爹爹老了,凡事就愿意先想个退步,不像你们年轻人敢想敢干。我知道你不满这些天爹爹安排人手将咱们的财产分散出去一多半,这也是为了以后万一有点什么差错至少还能做个富家翁。我们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冒险成功上。”宁潜神情颇有些苍凉地说道。
宁霜沉默片刻,将宁潜满是厚茧的大手握在自己手里道:“爹爹,你可是怪我?”
宁潜摇摇头道:“不,当然不,你是爹爹最得意的孩儿,也是最争气的孩子,这么美丽,这么聪明,这么刚强,多少男孩绑起来也抵不上你一个。谁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宁霜嗔道:“爹爹老不正经,又拿人家打趣。”
宁潜慈和地笑笑,将手慢慢放下,他本想摸摸宁霜的长发,但是看着女儿艳丽的容貌,终于还是没有做出这个亲昵的动作,“要是雁儿和宇儿在就好了。”宁潜不知不觉将心底话说了出来,但是他马上就看到宁霜的脸色稍稍变了,忙补救一句道:“这样你也不用这么操心,一个女孩儿家成天抛头露面终究不是办法。”
宁霜轻轻咬着嘴唇,眼睛看着脚尖,两人好一会儿都相对无语,最后宁霜打破沉默道:“爹爹,我会考虑你的话。但不是现在。”
宁卫走过来道:“大伯,霜姐,那个人怎么处置?”
宁霜抬起眼睛,已经完全恢复了那种优雅从容的气质,微笑着问宁卫道:“你说呢?”
宁卫没想到宁霜会有此一问,一时对答不上来,求助地望着宁潜。
“霜姐姐!霜姐姐!”一个年青的姑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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