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名字,兀哈豹心中不禁一颤,血沃之源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效忠于张静斋的苏平如果有机会消灭联军主力的话,他才不会在乎吴忧的死活吧。难道吴忧也是苏平算计中的一环?对于苏平的智计,那是怎么估计都不过分的。苏平用兵一向诡诈,如果说他能瞒过探子的侦察,一面做出一副正和库狐人作战的样子,另一方面主力却偷偷南下,兀哈豹是一点都不会奇怪的。而一向在边境作战的云州边防军的战斗力,兀哈豹同样不敢小觑。
“再探!给我看清楚了,究竟是谁的旗号!”兀哈豹揪住一个探子的衣领吼道。
其实不用兀哈豹吩咐,经验丰富的探子们已经飞快地奔向敌军出现的方向。兀哈豹握着宝剑指向小山顶上,咬牙切齿道:“全军出动,就算要死,我也要看着吴忧死在我面前!”于是亲自指挥攻山。
兀哈豹此令一下,三军将士莫不奋勇争先,一时间飞矢如蝗,刀枪如林,骑兵们下马,排成前所未有的密集队形,舍生忘死地向上仰攻。
莫湘面临的压力骤然增大,她手头只有一千多名步兵,其中三四百人就在她的身边,这算是她现在能留下的最后一点发动反击的预备队了。士兵们的弩箭基本上都用光了,而他们粗陋的木弓弓弦被大雨浸湿之后基本上也不能用了,现在所有的士兵都换上了近战兵刃,整整奋战了一天一夜的士兵们现在全*勇气在支撑。面对敌人生力军的千人一个波次的疯狂进攻,莫湘感到左右支绌。
山坡上掩蔽物不多,吴军在山上一些土软的地方挖掘了长堑,借以掩蔽身体,但还是有很多士兵暴露在空旷地上,而且经过一夜大雨,现在长堑中积满雨水,士兵们也无法立足。但是联军显然情况好得多,虽然如吴军一样,弓箭大多不能使用,但弩机还是能用的,特别是床弩,当联军四台床弩第一次齐射的时候,吴军士兵只有竖起单薄的轻盾或者匍匐在地上躲避敌人的箭矢,一次齐射就杀伤了吴军二百多名士兵。趁着床弩重新装填的间隙,数千名步骑混和的联军士兵分成几个梯队吼叫着开始了冲锋。
听着士兵们濒死的惨叫,莫湘目光冷若冰霜,远远的,她也望见了河面上的那片帆影,但是就算这是援军,到达这里也是至少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看看潮水般涌上来的敌军再看看自己手下那些疲惫的将士们,战败似乎已经的确无法挽回了。来的是谁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在此之前,她要设法让吴忧和那几位大将有机会逃出去,给金赤乌留点种子,吴忧可以败,但决不能死。莫湘这时候恨不能分身几处,既要维持山上的金鼓指挥不乱,又要亲临前线指挥士兵顶住敌人的攻击。现在山下的吴忧、金肃等部人马都已经现出疲态,很难指望他们爆发出新的攻击力了。
“吴毒!”莫湘轻声唤道,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将军。”吴毒也看出了现在的战局千钧一发,紧张地手心里全是汗水。
“孩子,你怕不怕死?”莫湘道。这还是她第一次以长辈的身份称呼吴毒,吴毒望着吴忧甚为倚重的这员明丽的女将,心中不由得流过一阵暖流。
“不怕!”吴毒努力挺挺胸,大声道。
“好孩子!”莫湘温柔地望着吴毒的眼睛,“苏先生给你的册子看过了罢。”
吴毒不明所以,不知道这时候莫湘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但看莫湘的神情,居然有点交代遗言的意思了,不由得惶恐起来。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都看过了。”
莫湘道:“在我身边看了一夜,大概熟悉我的指挥方式了吧?现在你来代我试发令箭,我看看你的学习成效。”
吴毒望了莫湘一眼,没有推辞。因为是野外作战,所以并没有便当的桌案之类的东西,因陋就简,各种各样的令箭令旗排成一排插在地上。几名传令兵在一边等着命令。
吴毒仔细观察着山下敌军的调动情况,还有现在山上山下各处战斗进行情况,足足过了五分钟,吴毒才郑重地拔起一支令旗,不过还没等递出去,他立刻又将令旗收了回来,再次观察起情况。莫湘事先安排的各个了望哨不断地将吴毒视野的死角处的情况通报上来。
十分钟过去了,吴毒攥着令旗的手全是汗水,他一道命令都没发出去。这么一会儿功夫,吴军的阵地却已经有几处被撕开了口子,似乎处处都在告急。而他能调动的机动兵力实在可怜,莫将军会怎么做?兵书上怎么讲?……一个错误付出的就将是无数将士的性命,吴毒的脑子一下子乱成一团,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淌了下来。怎么能让我指挥,我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是我?……
“将军,我不……”吴毒的那句“我不行”还没有出口,就咽了回去,他近乎惊恐地发现,莫湘已经不在他的身后了,尉官卢真拄着一支长矛站在那里。还有一百多名士兵围成圆阵,将吴毒护在中央。不用问莫湘去了哪里,吴毒已经在刚被突破的缺口处看到了莫湘越马出枪的英姿。吴毒立刻变得脸色惨白,整个人无法抑制地发起抖来,全军的指挥权现在都在他一个半大孩子的手中了,这可真是一场无比严酷的考试。
“将军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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