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武 章节目录 章节二、芭蕉叶映西山好(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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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内壁依照四季更替撰画日月山川养神，碗大点的地方便容下这么些热闹，傻子都能知道这是个宝贝。

    按理说谁要是有这样一个宝贝，不都得像侍奉祖宗一样细心呵护着，但白通通却不把他当回事，往砚池里倒些水，拿出一截墨块就往里兑，摩擦啊摩擦。

    “我去，我说你丫的能轻点嘛，老子都被你弄秃噜皮了”砚池里墨才晕开，便被内壁的图画吸取一空，留下清水，而后壁画里就游出一条墨褐色的小鱼，身体比米小，嗓音却比雷大。

    小鱼出来，脾气可不小，沿着圆边游一圈，从身体里洒出些墨水激射到白通通脸上，把两个鱼鳍人性化的抱在胸前道：“大爷的，憋死龙爷了，小牛子你集齐七颗龙珠召唤本神龙有啥事儿？快快道来，但凡龙爷能帮上你的，一定不帮你”。

    “没啥！我就想问问我修长亭境和普通修士的有什么不同和要注意的地方”白通通伸手一个脑瓜崩弹碎小鱼，“我感觉千里到长亭这一步太难，都卡一年了”。

    散开的墨又重新聚集成小鱼，小鱼慌忙的用鱼鳍摸着头顶道：“发型，发型，老子的中分啊！白通通你过分了，你让我在砚台里干巴巴待了三年！你知道这时怎样的三年吗？这是暗无天日的三年，破马张飞的三年，孤独寂寞的三年，独守空床的三年...现在才放老子出来透透气，还想知道长亭境的奥秘，呸！龙爷不说”。

    “不说？小鱼呀，你看这砚台八方缺失的八个角，啧啧啧，和我关系不大”白通通笑眯眯看着小黑鱼。

    “哎呀！咋地！你要撂蹶子啊，雕龙八索可是老牛鼻子给你任务，你想不干还是咋地”小鱼鼓着眼，鱼鳍插着腰表示抗议。

    “老牛鼻子走前，可是说让我尽量完成，没说让我一定完成，再说我要到了长亭境才能出山，唉！现在看来出山难啊”白通通扼腕叹息。

    “我...白通通大爷记住你了。咱们的长亭境既不像外修外练皮筋骨也不像内修内养精气神，咱们是内外兼修又不在其中，最重一个意字，意到境就到...”小鱼看着伸来的手指，疯狂往后退，“别别，这是老牛鼻子提前告诉我的，不是我瞎编乱造”

    “好，算你识相”白通通撤回手指，还想多问几句，不巧有人敲门，胡乱答应一声，把砚台复归原位，开门迎客。

    “弘忍”白通通开门，来的正是刚刚回来的方丈徒弟。

    “大牛哥，你还好吧？”弘忍欲言又止。

    “就那样，走！去思过崖看看日落，三年没看到，不想念？”白通通看着停下烟雨的天空中突然出现的日落建议道。

    “听大牛哥的”

    ......

    “五台山好玩吗？”白通通坐在山崖突出的尖嘴上，看着落日悠悠然的问。

    旁边的弘忍回答：“不错，就是现在的佛门心思太重，我怕师父失望”。

    “只要你不变，就不会失望，佛在心中，心思是人重”白通通摸出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

    “谢谢大牛哥”

    “你什么时候走？”白通通问。

    “后天”

    “我送你”

    “大牛哥，有件事我必须向你解释清楚”弘忍还是忍不住道。

    “你说”

    “三年前，素先生病重时来见过我师父，主动耗尽最后真元帮我从百步境渡过到千里境。并和师父相约，合伙谎称佛舍利能为他续命一年，而且让我师父拒绝你的求取，让你恨我师父，以此为修行动力。这是素先生为你设下的练心局”弘忍叹息，“我从入定中醒来，素先生便已仙逝，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白通通咬牙拍拍弘忍的肩膀，想起了师父临终前的话：为师和你说，方丈可恨不可恨！

    “可恨不可恨？”白通通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有把那些些被安排的不痛快，容进喝洒的酒里，接在手心抛开。透过晶莹的酒珠看到将要沉进地平线的落日，白通通竟从里面看到泪流满面跪求舍利的少年，看到寺庙禁字还偷摸练写的少年，看到日日修行只为教训方丈的少年，看到骈取一醉只想逃避现实的少年。

    酒珠溅落，夕阳的最后一点光芒打在山下千倾芭蕉叶上，粼粼金光像流动的水纹，明晃晃的。白通通看着，眼睛里掉下一滴泪水，一切突然间那些都过去了...他痛快的喝了一口酒，嘀咕道：“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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