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的这一番作为,就是泥捏的也会有三分火气,何况白通通也没有那水做的脾气。一咬牙一跺脚,汗毛一凉,真气瞬间运转全身,震开汉子压人的气势,眼疾手快的握住刀柄,跃身向汉子刺去。
白通通去势如虹,眼看刀就要扎上汉子,但汉子竟也不动。这样子,白通通反倒下不去狠手。他想到此人毕竟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只得压下怒气硬生生收了七分力道。
少去七分力道,刀的气势就软了。固然软,但似乎留下的三分力道也不是一般人能敌的,毕竟白通通醒来后,立即就察觉到自己身体里真气盈满,修为更加深厚,要是汉子托大,恐怕会误伤。
人不动,刀继续扎,快要捅到汉子的心窝子了。
终于,只听“叮”的一声,那飞速的刀就被两根手指给夹住。而手指的主人不用想就知道是那汉子。
汉子指间夹着刀,僵硬的笑道:“还收力道?只怕你连我两根手指都对付不了”。
白通通跃空的抛来身体被止住,脚往下刚落地,就听到他这话,立马脸色涨红,使更大的力气往前堆。
“你是蚊子吗?这点力道?蚊子咬人也还留有痛感”汉子身体未动分毫,忽然笑得有些自然了。
可白通通就不自然了,当日他和三叔一同手刃岐北六匪,那是何其潇洒畅快,近来遇到的又都是软柿子,也就梅德空够看。因而自认为零陵这个地方已经太小,没什么需要他细心留意的人物了,哪防备现在就被当着熟人的面打脸,一时间只感觉两块肝肺火辣辣的。
“少说大话”
白通通嘶吼,横眉怒目,运转真气往前冲,可也硬是挪他不动。
“喝~”
白通通接着暴呵一声,脚下踩出两个深坑,这一次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但汉子依然稳,只是莫名的一笑,空闲的手隔空往地上一挥,身体刹那就往左边横移了两米。并且同时松开了手指,接着便听到门外的泥巴地上传来一声闷响。
如此这般,汉子才把盘坐的姿态换成站起的身体,步履平缓的走到门边,看着门外摔了个大马趴的白通通,眼含笑意道:“血性虽不可少,但江湖之大,莫要轻骄”。
趴在地上的白通通原是怒气冲天,待要起身和汉子针锋相对的怼骂几句,听了汉子这话,却把心静了下来,悟到自己确实浮躁。等他站起身,却又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破镜,委实哭笑不得。
白通通如梦方醒,明白了沽酒汉子的好意,对着汉子拱手道:“多谢前辈指点”。
汉子先没回答,招手把刀引到手里,插在腰间的牛皮鞘里,自顾自道:“原来指尖折剑竟然是这个感觉,离你们终究太远”。
“你不必多礼,以后自要多加修炼,勿轻贱了那一双好手”汉子接着对白通通如是说,顺便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说话。
白通通走进木屋,发现屋内现在突然亮了五分。这时他才看到,那木屋破开的洞是真大,一面木墙被劈得粉碎,但是房屋却还直挺挺立着,一点也没有要倒塌的意思。从洞里看出去,还能看到十七八颗老树被扒了皮,干干净净的站在风中。
“你不错,只是你当真不怕死?”汉子坐到草席上打断白通通的观望。
“以前辈的能耐,要真心杀我,又何须多言,所以不怕”白通通随意的盘坐到地上回答。
“你倒是胆大,不过你运气不错。我第一次用这招,马马虎虎还能控制”沽酒官屠咧嘴露出个难看的笑容。
“前辈第一次,竟然这么厉害?”坐在石头上的从头看到尾的钱多多忍不住鼓掌。而听了他们的话,白通通却黑了脸。
汉子摆摆手客套的说:“哪里,哪里”。
“前辈,您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做个卖酒的破落户啊?投身国朝大有用处,这是明珠暗弃了”钱多多开始胡拍马屁,欲套底细。
“呵~!机灵鬼,你若想问我底细,可以直接说”沽酒汉子整理着衣裳道。
“那前辈你什么来历?”钱多多惊喜的一扬眉,紧接着问。
“......哼哼~不可说!”沽酒汉子抬头说完,眉飞色舞,眼角上扬,这次笑得最自然了。
“嗙~”钱多多拍桌子站起,想要发作,但看到沽酒汉子腰间的菜刀,蔫了蔫,鼓嘴皱眉的坐了下来,把脸撇朝一边。脸色比白通通更黑。
“前辈漂亮!”白通通心里赞叹一声,龇着口大白牙傻笑。
“小子,我和你无甚仇怨,你大可安心,实话和我说,白仙人和宁致远你知不知道?”沽酒汉子平息笑意,看着白通通认真道。
白通通无奈的吐口气:“我真不知道”。
“哼!不认得宁致远还可,这天下还有不认识白仙人的修士吗?”
这次沽酒汉子真有些许怒了,站起身来,他想:自己以诚相待,这小子却还是掩瞒,怕是真得下重手逼他一下,才肯如实说话。
风又刮起,牛皮鞘里的刀蠢蠢欲动,有些安耐不住饥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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