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痛苦的哀嚎,从白通通口里喊出来,他基本没有这样痛苦过,就是当年努力练字,双手浮肿也不曾这么痛苦过,如果有谁试过用钢针扎破全身的每个细胞,那么应该能够理解他这撕心裂肺的吼叫并不不过分。
他继续吼。瞎子的蜡黄的手按在白通通的头上,要是狠狠拍下,也许白通通就不会疼了,甚至不会吼叫,可是他只是稍稍按在头顶的通天穴上,血眼里再涌出一只透明的红色毛毛虫,沿着手趴到穴位处,咬破头皮吮吸着,欢快的吮吸着。
白通通似乎是因为头皮被咬破才嘶吼地。可真相是毛毛虫咬破头皮一点也痛,白通通痛苦的来源是他的心脏在红虫咬破头皮的瞬间,开始剧烈的跳动,全身的血气被一股抵抗不了的吸力牵扯着往头顶汇聚。瞬间充血的滋味,是胀痛带着晕厥。
白通通脸色难看,红得像成熟爆开的石榴。目前他已经吼不出来了,脑溢血样的后遗症致使他嘴角的唾液,不住的流淌。黑色的鬓角开始从低处慢慢变灰,这意味着身体机能在衰退。衰退表现首先是从头发开始,修士表现得更明显。
澎湃的的气血之力缓缓进入红色的毛毛虫,瞎子露出愉悦的神情,他感叹手下的小子真没有让他失望。紧接着手里溢出丝丝灰色的真气,沿着白通通的通天穴,往下渗透,一直来到他肚腹的丹田。
强势的入侵者进入丹田,变成了一根长长的毛线,粗野的把白通通丹田青色气旋缠绕起来,往上可劲的拉扯。
这一次,白通通连闷哼都发不出来,眼睛上翻,露出血丝密布的眼白,眼泪也如断线的珍珠往下流淌。丹田之气,是修士命脉,气旋分出去蕴养细胞的真气是相互牵连的,气旋一动,全身的细胞都被真气带着拉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形容其恐怖!
气旋沿着身体脊柱上的穴位爬来,大穴无恙,但那些未开发的小 穴被硬生生挤爆。瞎子是知道情况的,他不介意这么野蛮,草原上的狼什么时候对猎物仁慈过?若不是他不想浪费这些精纯的真气,他都不想用真气包裹气旋,而是直接狂野的吸,反正也能吸上来。不过过程中不免会有小半散失掉,这是他舍不得地。目前瞎子也是重伤在身,雪中送炭的真气是要珍惜地,况且草原上的汉子一向节约,他有耐心。
气旋从神庭入百会进通天,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开始反抗,气旋在通天穴 里面上下动荡。对修士来说气旋被硬拉出去,扯破细胞,那么就必死无疑。
而死亡的先兆已经开始降临了——人在弥留之际大多都在留恋过去,白通通也不例外!他脑海开始回放过去的八年,从遇见钱多多,三叔回来,老和尚的唠唠叨叨,小黑鱼的骂骂咧咧,师父的碎碎念念,又到那个起点——野火纷飞的朱仙古镇,想起那个叫“洛儿”的小女孩的哭嚎。
也许死亡,并不那么可怕,唯一的遗憾是十岁以前的事情回忆不起来,本来的名字也忘记了,父母的面孔也没有任何印象,白通通想:江湖,再见了!
“嗯?”
和世界道别的时候,白通通意识中出现一道光,看似柔和的光从手掌的方向横冲直撞的射上来,迫近通天穴...
在意识观察不到的现实世界, 瞎子的嘴角是笑着地,牵扯的气旋像条上钩的小鱼在挣扎。然而他喜欢钓鱼,知道当鱼挣扎够了,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拉上岸来。
可...
稍等......
瞎子的脸色猛然僵住,一股熟悉气机从百会冲进通天,把他灰色的真气直接霸道的割断,强行吞噬了。
鲜血从瞎子的嘴角留下,额头的横眼睁得老大,那只吸食了白通通半数血气的红毛虫,在那股气机到达百会穴后,像老鼠见到猫儿一样,飞快的蠕动着逃跑,飞奔进了血色眼珠里。
“扑通”没了瞎子真气的牵扯,白通通软若无骨般倒下去,爬成一个大字昏迷在雨水里。体内絮乱的真气在经络里游野,使得他的身体不时的抽搐。
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白通通,从头到脚都扫了一遍,尤其在手上停了许久,当瞎子还在看着手沉思,跛子咽着口水来到他的背后,卑贱的弓身,细声道:“先生,员外说想要活得”。
瞎子问:“要活的?”
“嗯,要活的”
“那你就先死吧”瞎子说完,反手扣住跛子的脖子,一用力,拧下了他的脑袋。
“呲呲呲”鲜红的血,洒了瞎子满脸,他嫌弃的把头颅丢到一边,随后用脚踩着白通通的手背,他愤怒,他狂喜,然后仰天长啸。一桩天大的机缘降落在他身上,由不得他不开心,不狂喜。一双仙人的手,一双缚住北辽修士几十年的枷锁,从此就要打开。而改变这一切的将是他耶律行章——黑山的十殿狼君。北辽记录万古的史册上,将特意为他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兴奋的吞口唾沫,瞎子右手抓住白通通的后领,左手藏在袖子里颤抖,他不能杀白通通,他要把他带回北辽,带回黑山。
雨收束了,天色已晚,夹道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满地遍布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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