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拖着白通通迎着马车走,远山的密林百鸟归巢,想来应该是傍晚。
“噗噗”白马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马蹄儿“踢踏踢踏”跺了几声,两边廊檐滴下的水笔直的拥进青石板的怀抱。
几十米的距离,瞎子愣是磨蹭半天才走来。
白面公子在马车上看着白通通脖子上的血口干着急,这时候,他恨不能一刀劈死这个死瞎子。他始终看着白通通的伤痕,一直很关切,即便瞎子已经要和他们错身而过,他也没有做何防备。
然而,瞎子走得慢是有道理的,黑山的小神通“迅空”和“冥眼”是要时间准备的,就在错身的一刹那,瞎子的身体忽然炸成黑雾消失,随后白面公子斜上方的空间出现一只巨大的血眼,血眼里流动的血海爬出无数漆黑的骷髅。它们涌出,首先抱住白面公子,后面出来的把马车淹没,堆成一座小山。
一切发生得太快,丑婆只来得及叫出一句:“楼主”,就看不清白面公子的身体了。
悲伤的故事似乎要发生,但...
“尔敢!”
一声威严的骄叱从骷髅里透出,音波透过的骷髅立时被明晃晃的火焰烧毁。
化身血眼的瞎子感受到骷髅堆里暴躁的气场,吓得魂飞天外,正想收掉小神通。可惜的是,眼未合,无数桃花瓣凝成一股洪流,洞穿眼睛,直冲天际。
后一刻,天空像是炸开一朵烟花,粉红的花瓣把沉沉的灰云推开大半,夕阳的余红从破开的云门里逃串下来,柔和的缠绕在白面公子斜指苍穹的金刀上。
再后一刻,血眼凝结的地方显出瞎子的身体,桃花是他最后看到的风景,然后灰分湮灭了,骨头都不留下。
“你喜欢他?”桃花瓣印在额头的“公子”冷声问,声音虽然好听,却也威严。
没有人回答她,问题的答案她自己心里知道。
“丑婆,去告诉十楼的,以杀止杀”白面公子说完,把刀收入老妪手里的刀鞘,额头的花瓣就跟着消失。
一切落幕, 站在马车上,残红中的公子面白如纸,眼中略微夹着些迷茫,待他摇摇头,思维运转起来,他一跺脚慌张道:“白通通”。
赶马车的老妪见他着急,咳嗽着出声:“公子,他在那里”
老妪口里的他,还爬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凝结伤疤。白面公子听了老妪的提示,匆匆跳下马车,来到白通通的跟前,吃力的把他抱进马车......
“桃花挥云暮烟霞,晚至归途何处家。嘿!好有意思的桃花”走往零陵的官道上,不急不慢的行着一匹身形匀称的枣红马,马上骑着的书生即兴赋诗,如此说道。
书生是那种给人一看,就让人很放心的人,同时也是个细心的人,就比如他刚才嘴里的桃花,粗心的人只道是天边放晴,晚霞初露,可是晚霞怎么会先从地上往天空照耀呢?所以桃花就是桃花,不是晚霞,不是烟花。
而且书生是书生,可不是个文弱书生,一身兽纹青皂云衫,背着一个狭长的木盒,左手里捏着柄一品流云剑,右手牵着辔头,脚夹马腹,朝桃花开处的天空方向疾驰而去,动作娴熟,干净利落,哪来文弱?
枣红马奔去的天空下,那儿夹道上的马车已经走了,夹道尽头招子上的丑婆也消失,街道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石板上的尸体又仿佛在显示什么都已发生。
几个衙门公差在青石巷入口处,扶着灰白墙壁干呕。只有打头的都头脸色沉静,他站在入口中间,幞头下那略微忧郁的双眼,现在带着愤怒的神情。这些年,在他莫流儿的手下,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血腥事件,作为一个国朝间士,他必须要为这件事讨个公道!
他往里去,从头走到尾,看过所有的尸体,莫流儿心里对案情的发展有了个大概的推理。他把猜想记录下来,然后命令手下处理现场......
修士横行,奸臣当道的世道,谁关心谁的死活。当阳光再次照耀大地,了无痕迹的青石板上依然人来人往。
更或许是今日集市的缘故,岐北小镇的人流比还往日多,酒鬼张铺子的生意终于也不那么惨淡了,可阔脸弯刀胡的汉子不开心,不痛快,独自蹲在柜台后面,双手环臂像在拉屎,而且一脸便秘的表情,显得心事重重。
忽的一声吆喝,打断他的愁绪。小六子道:“掌柜,客人要点一斤酱牛肉,两坛闻香倒,还要一碟软酥脆花糕”
“啥?啥子糕?”酒鬼张从柜台伸出半个头,挤着眉间八字问。
“软酥脆花糕”
“去他奶奶的糕,老子只有酱香肉和茴香豆。问他吃不吃,要吃就给上,不吃就拉倒”酒鬼张心里烦得很,白兄弟现在满身伤痕的躺在后院里,昏迷不醒。要不是想为他挣几个医药钱,玛德,他酒鬼张早就关门打烊照顾兄弟去了,谁还给你挑三拣四机会,惯的!
小六子听到掌柜这么说,尴尬的问着身边的体面书生:“客官,您看?”。
“就来一斤酱牛肉,和两坛闻香倒吧!还有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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