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先是说三条,看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小六子,改了口。
青年嘴角扯起一抹讥笑,没有同意,只是握紧了锈刀和铁笔。
“不满意?”
男人笑着站起来,绕过桌子,一脚跺在那一只挣扎前行的左手上,对着三角眼道:“先杀一个吧!杀着杀着,我想白大家就会同意了”
“是,大人”三角眼带起残忍的笑容领命,刀微用力已经在女人白皙的脖子划出一条血痕。
“许姐,慢着”
雨湿灰鬓的青年听着女人惊恐的尖叫、看着女人苍白的面庞,终于失去了冷静,出言高声喝止。
“怎么?白大家同意了?”男人挥挥手,示意三角眼掌柜收些力气,眼睛却盯着白通通问。
“梅大人,你应该是识货的人,你既然知道龙纹玉雕砚是宝贝,那么也应该知道这种宝贝一定会被他的主人给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白通通掩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对着梅德空继续道:“你把他们都放了,我亲自带你去取”
没有急着答复,梅德空在思考:这小子要是带他去找钱多多,那不得连命都搭在里面。他便沉脸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不能让你带路,你把藏砚的地方告诉我,我自会派人去取,砚到放人”
“梅大人,你是在哄骗三岁小孩吗?砚到放人?你如何保证?”白通通反驳。
梅德空不说话,故技重施,又用女人威胁。
刀压下,白通通见女人泪流满面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再尖叫,只是把孩子朝他推了推,意思尽在不言中。
不过,不管如何,这一次白通通却不做妥协,而是哄然大笑,一阵发疯的笑声惊得三角眼不敢下刀。
仰天大笑,笑得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的东西沿面流下,滑进嗓子眼里。千面跟在秦相身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人,一切被别人拿捏住还能笑得出口的人,他不免问:“你笑什么?”
白通通呛了一口,停住笑声,不做解释,而是凝视对方,狰狞道:“杀吧!杀吧!你们敢杀一人,我便让你永远也得不到砚台,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此话一出,千面脸色僵住,瞧了白通通半天,忍住一肚子怒火说道:“好好好,有血性,那你想怎么办?”
“放了他们母子,我便告诉你藏砚的地方”
“嘎吱,嘎吱”马车被马带着前后摇摆,空气静了下来。
良久,千面才开口道:“现实总是逼着人做许多无奈的选择,哪怕你是个修士也一样逃不脱。白通通我容许你在这四个人中选一个先放走,剩余的,砚到放人,亦或者你不给砚,我尽诛之”。
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是千面的底线。在他的心中,这些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是要死的,哪怕自己人也不例外。他的那一出“勇民助间楼都头斗杀屠人魔,双双同归于尽”的好戏,可不是想想而已。
听了千面的话,女人眼里露出激动的神色,摸着孩子的头顶,满怀希望的看着白通通,而后想到什么似的,一低头,看到那个为了他们母子而倒下的阔刀胡汉子,一时间泪如雨下。
此时春雨还在下,然而泪雨比春雨厉害,打进的是人的内心。见到眼泪,愁肠百结的白通通后悔了,后悔认识汉子,认识许姐。如果不同他们相交,他们也不会因为自己而被受牵连。可是事已至此,真又总得做个选择。
于是白通通对着孩子轻声道:“小也,过来”
孩子揪着女人的裙裤,摇头不肯听话。女人冷着脸给了孩子一巴掌,把他打到在地,沉声道:“走”。
这样,孩子才抹着眼泪,光着脚丫跑出房门。
门外雨很大,鸡鸣三声,黎民之前夜更黑,何况是阴天的黎明。白通通护住出门的孩子,把莫流儿头上的斗笠取下给他戴上,又把手里的锈刀递给他,凑在他耳边对他说:“小也,听叔叔的话,沿着这条路跑,不管多艰难都别回头。记住,跑不是懦弱,送死才是不敢承担。你不要害怕,白叔叔答应你,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会带着你娘找到你”。
孩子的眼里闪过希望的色彩,坚定的点头。他一直相信着他的白叔叔,那个会讲故事,会教他读书写字的人,永远都是他最信赖的人。
“劈啪...劈啪...”
脚步声在夜幕里远了。
眼见一切的千面问:“可以说了吗?白大家”。
白通通点点头......
《《 今天更新有点晚,还望海涵。下一章也争取23:00点以前发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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