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柳非夜与秦道禾都倾尽全力,大战暮夜之巅,二人不分高下,看似平分秋色,实则柳非夜心知肚明,秦道禾略胜一筹。
时至今日,柳非夜依旧耿耿于怀,曾多次暗中打探秦道禾的消息,试图在自己的修为突破之后,挽回颜面。
但秦道禾十年前已经销声匿迹,华国势力又错综复杂,他几次探查无果之后,便无奈放弃了与秦道禾再一分高下的心思。
如今,秦道禾虽改头换面,身上也独有气息也面目全非,但始终无法隐瞒柳非夜这等修为高绝的大宗师。
“以城主如今的修为,这天下恐怕已少有敌手,区区一个行医治病的郎中,又岂会是城主的敌手?”
札木合在北楚位高权重,但对柳非夜依旧极为尊重。
这世界以强者为尊,大宗师更是屈指可数,若无人制衡,哪怕千军万马,大宗师想要取敌将首级,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此次入关,札木合之所以义无反顾,除了有王二饼卖国求荣里应外合,更重要的是有柳非夜这等高手坐镇,这才肆无忌惮。
可眼下,禾丰州城门大开,意图颇为诡异,绕有请君入瓮之势,加上城墙上镇定自若,当着北楚大军的面,谈笑风生的聂琰与秦道禾。
札木合心中顿时有些浮躁……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若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数万北楚轻甲铁骑,他轻易也不敢置身险境。
“本以为聂府中最强的便仅有慕寒一人,如今看来,此人才是深藏不露。”王二饼面色难堪,仇人近在咫尺,他却无能为力?
付出如此之多,岂能无功而返?
可聂琰诡计多端,他又害怕再一次阴沟里翻船。
这也是,为何聂琰猜想有王二饼从中作梗之后,突然信心倍增的原因,王二饼谨慎有余,魄力却稍有欠缺。
若非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劝说,恐怕北楚大军早已踏破眼前这座城池。
“城主可有良策?”
札木合左右为难,身后数万轻甲铁骑,早已按耐不住。他们本不善于攻城拔寨,如今禾丰州城门大开,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岂有畏缩之理?
一旦选择静观其变,必然严重影响军心,轻甲铁骑的锋芒也会随之黯淡无光。
如何是好?
柳非夜眼中战意如火,却也知晓,如今这局面,暂不合适解决个人恩怨。只要秦道禾还在禾丰州,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与他一战,势在必行,又何必急于一时?
“是否攻城,还要将军定夺,秦无恨一旦出手,本尊也不会袖手旁观。”
秦无恨?
王二饼心头一跳,此人明明是秦道禾,为何会是柳非夜口中的秦无恨?
秦无恨此人,王二饼虽少有耳闻,却也知晓一二,十年前那jian杀京都贵妃的恶贯满盈之辈,被检察院关押之后,却又在戒备森严的牢狱中逃脱。
后来在上官冷的追踪途中,据闻已经死于悬崖之下。
一时之间,王二饼忧心忡忡。
札木合眉眼一挑,悄然松了口气,只要有柳非夜在,秦道禾不足为据,他要攻陷这座城池,便犹如探囊取物。
“传令下去,即刻攻城。”
“将军三思,聂琰既然选择留下,绝不可能束手就擒,眼下必定是一个陷阱,一旦我军没有防备,定会吃大亏的。”
“王大人,你到底是何用意,三番两次阻拦不说,如今还扬他人威风,灭我军之士气?”
札木合眉头大皱,口中怒喝,心中却依然打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今最熟知聂琰的,非王二饼莫属。
“将军息怒,此人乃杀我爱子的仇人,老夫焉有放过他的道理。可此人实在阴险狡诈,说不得真有陷阱,一旦轻易踏足,若是有任何闪失,等莫家铁骑一到,我军腹背受敌,此次的谋划,岂不是腹死胎中?”
王二饼耐着性子,一边强迫要求自己,要冷静处置,一边试图说服札木合,反正禾丰州近在咫尺,何不从长计议?
札木合陷入沉思。
城墙之上,聂琰心惊胆寒,与秦道禾对弈,若不是借着厚脸皮耍赖,早已被杀的片甲不留。
谭思涵目光幽幽,早已花容失色,站在聂琰身后,心急如焚,深怕北楚大军,不管不顾,直接杀到城下。
届时,她与聂琰,必然会是一对苦命鸳鸯。
可转念想想,若是能够与聂琰一同战死沙场,倒也死得其所。
“大人若再悔棋,秦某便不下了。”
秦道禾冷笑一声,心中微微叹息,柳非夜恐怕已经认出他的真实身份,以他如今的身体,柳非夜一旦出手,他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借着十年前的一战之威,能够狐假虎威到何时,他心中也没有任何把握。只不过……札木合与王二饼迟迟没有下令,聂琰的计策,已经出人意料。
“本官这岂是悔棋,明明是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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