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
何侍郎下令道:“来人,给我把这些刁民乱棍打出,若有人反抗,立刻擒下,投入大牢!”
一众刑察卫面面相觑,踌躇不前。
且不说面对的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若是采用强硬的手段激起民乱,恐怕会闹得不可收拾。
王司正站入大堂,抱拳道:“何大人,百姓并非无故哄闹,乃是因为邢东的分析确有道理。不如今日暂且停审,将桑图的背景查清之后再做定论!”
何谦双目极剧晃动,陷入沉思。
他眯眼问道:“王司正,这桑图已经死了两年,你来说说,此案应该如何查,才能将他‘查’成凶手?”
何谦明显话里有话,王初音这样的直肠子却根本听不出来,答道:“只需让宫里见过那位太监官的旧人,与岳飞当堂对质,如果描述的相貌差不多…”
“荒谬!”
何谦喝止道:“本官断案无数,从未听说靠几句言语就能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说成为同一个人!”
他指着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刑察卫道:“世间相似之人无数,你看他和岳飞,差不多的身高体态,浓眉大眼,莫非他二人就能一样?”
迟中丞适时的笑道:“除非,你能让桑图复活!”
“复活?”
就在刚才,邢东一直沉浸在思考当中,迫切想要找到桑图和那位太监官的联系,然而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这一时半会儿哪里想得出办法。
此时受到迟庭的戏言所提醒,邢东想到了!
“我有一个办法,能证明桑图到底是不是那位放任任极偷走匠神遗物的太监官!”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哗然。
何谦问道:“如何证明?”
“很简单!”邢东拿出随身携带的碳棒,这支碳棒还是当初在怡红楼时公主为他寻来,“我虽不能让桑图复活,可我的笔却可以!”
“你...你又要耍什么把戏?”
邢东白了何谦一眼,当着大小官员和拥挤的百姓,将他的办法大声说出:“我可以根据岳飞的口述为桑图画像,再交由中御监的老宦官,以及御匠监的老匠人前来辨认,桑图到底是不是那位太监官,自当一目了然!”
“嗯,是个好办法!”
“这主意好!”
…
百姓们纷纷点头称赞,堂中坐着的府尹、吏员们却止不住的摇头。
这些百姓只听邢东说得在理,而官员们却知道,想要通过作画来识人的难度。
这个时代,画画的技法虽然高明,可更多的强调“写意”而非“写实”,尤其是在水墨画的范畴里,少有单纯以画肖像为目的,而更多的把人物放在情境之中,强调“以形写神”。
偶有画人物肖像的情况,画师也会加以大量的美化,只需神似,完全不会管到底画得像不像。
何况,想要通过毫笔和水墨将人像画得如真人一样栩栩如生,那更是没有办法做到的事。
堂上三位高官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们窃窃私语许久,笃定邢东这个方法绝对行不通。
何谦笑道:“好!若按照你的方法,证明桑图就是当年那位太监官,他自然就是杀死任极的凶手!”
狄寺丞一唱一和,肃然道:“倘若不是,今日必当治你重罪!”
…
不多时,数位中御监的老太监,以及汪石匠等人皆被传唤到衙堂之上。
邢东席地坐在岳飞身边,拿着一块木板,在上面铺上一张白净素纸,跟随岳飞所言,他提笔打样,不断勾勒起来。
人物画像当中,水墨无法做到的,素描却得心应手。
炭笔的硬度,能够保证棱角和质感;小巧的笔尖,又能灵活地刻画出人物细节。
“圆脸…对…不是这样,再稍微长点…”
“眉毛很浓,嗯,就这样,只需再抬高少许!”
“眼睛…”
邢东不断描绘,不断更改,不一会的功夫,已经画废了四五张纸。
他额头冒汗,从前在刑警队他也曾根据受害者所言,对嫌疑人进行描绘,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如同今天这般紧张。
虽说对自己画画的技法拥有绝对的自信,可到底桑图是不是那位太监官,他不敢打包票。
毕竟,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是衙堂内外太过安静,还是夜雨突然变大,阵阵雨点敲打在屋檐之上,如同珠玉落盘叮当作响。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时辰,何谦终于坐不住了。
一方面,这次三堂会审耗时之长前所未见,实在消磨人的耐性;另一方面,他越来越担心,此案的真相果真如邢东所言。
那样的话,别说借此机会吃住邢东,进而拿捏刑法天,反倒会让自己落得个草菅人命的恶名,传扬出去必然颜面扫地。
本想着凭借此案赚得声望,反而让邢东白白做了英雄,岂非偷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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