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电话响了,靳香毕恭毕敬地听着电话里的训斥。
放下电话,靳香回过头来,好奇地看着旁若无人的梅朵。知道她是祁丽的表妹,却不知道她是武陵春梅老爷的千金。
昨天晚上,自己是怎么了?偏偏突发奇想地抓了她?
想到昨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件,靳香的手不自觉地抓起了桌上的一把左轮。
上午,天长节的庆典被袭。从早到晚封着城门搜了一天竟毫无所获,反而还被他们劫了狱大摇大摆地撞出了火车站。放行这趟专列是机关长临时通知的安排,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自己手里掌握的军统人员,在昨天上午就全部无声无息地撤出了城。最后,又让自杀式攻击的特战小组悉数全身而退……
“你是祁丽的表妹?”靳香慢慢地走到梅朵的身旁明知故问:“你的表姐,现在就在我们机关长的办公室里……要不?你先换上一件我的衣服?”
“不用!我不喜欢这样的掩饰!”
“那好!”靳香回答得更干脆:“我们这就过去!”
02
办公室很宽敞,屋角的黑皮沙发上坐着穿着将军制服机关长,他的对面是穿着得体的祁丽和秦荻。
茶几上展着一方字幅,仿佛他们正在讨论书法问题。机关长的手指在字幅上又指又画,直到秦荻说得他频频点头。
祁丽会心地听着他们的谈话,一直没有抬头。靳香静静地站了过去,连大气都不敢出……梅朵完全听不懂日语,不知道机关长柴山兼四郎正在说希望拜秦荻为师。
整个字幅上就一个字:“武”。
机关长让靳香拿来了宣纸和已经磨好了墨汁的歙砚,自己把一只木杆的大羊毫递到了秦荻的手上。
秦荻接过笔,先俯了俯上身,然后站了起来。靳香连忙跪在地上小心地收去机关长的字幅,又给秦荻铺好了宣纸……机关长满脸是笑,根本不相信一个弱女子能运好这么大的羊毫。
等羊毫笔吸饱了墨水,秦荻用肘带动着自己微曲的手腕,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文”字。
收笔时,机关长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突然间就变得了铁板一块。
浓浓的墨还在向下浸,锐利的笔锋竟如刀切一般……
机关长慢悠悠地拍起了自己的双掌:“很好,一文一武,张弛有度!”
原来,这个柴山兼四郎还能说一口地道的东北话,引经据典也能恰到好处。
“文武之道,厥猷未坠。小女子,让前辈见笑了!”
“不,你不用自谦。”机关长拍了拍自己的头:“要失陪了,我还有一些不得不处理的公务。靳香,你亲自送她们回去,好好替我向她们的家人道歉……”
03
靳香等机关长走了,才抬起头好奇地看着秦荻。
祁丽的美在于形体,梅朵的美在于意态,而秦荻之美却在于神韵。
相形见拙的靳香有些尴尬,连忙抓住梅朵的手:“昨天的事纯属职责所系,望妹妹多多体谅。”说到这里,靳香也发现自己实在太嚼文咬字了,于是换了口气:“说心里话,我很喜欢妹妹叙述故乡风情的随笔。一份荆楚报可看的文章不多,妹妹的随笔我却是篇篇必读。临窗沐风,如饮芳醇。”
听到靳香的话,梅朵开心地笑了,得意地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表姐……
“还没有疯够?姨父还在武陵春等你回去。”
靳香带着她们下了楼,昨晚那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地滑了过来。
04
才饮桃源水,又烹云雾茶。
刚看清楚笔意洒脱的门联,轿车就停到了武陵春茶楼的门口。
到了十点,茶楼还没有开门营业,门外几个提鸟溜狗的地痞无赖来来回回地晃悠。
大门一开,一些老主顾开始陆陆续续地向里走,彼此由心随意地打着招呼,道着早安。大堂的正中挂着一副字联:月梢入眉,夜寒江静山衔斗。梅朵傲冬,瘦骨疏影春沁香。
靳香知道,这个武陵春表面看起来就是一座茶楼,背后的生意却北通满蒙,南下两广,东走苏杭,西入川滇……
梅家长期盘踞在这片土地之上,实在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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