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凤凰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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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宪兵把披头散发的百灵提了进来，浑身的伤已经使她失去了人样。

    搭在肩上的细索，从腋下缠上双臂将她的两腕反吊在自己的背上，使她高高挺起了自己硕大的双乳。

    祁丽走到墙边推开钉着细铁条的小木窗，默默地望着深遂的夜空。天道无常，人心叵测，她相信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只要能拿到秦荻的口供，就一定能扳到柴山兼四郎。

    这时，宪兵已经拉下铁链勾住了百灵背心上的绳结，将她悬空吊在了秦荻的面前。身体的重量使百灵两臂上的细绳越收越紧，慢慢地陷进了肉里。

    “放了我吧！我什么都说了……”

    百灵不敢大声喊痛，只好侧着痛苦的脸可怜巴巴地求着祁丽。

    “见过这个女人吧？你说说是在什么时候……”

    “在大和旅社的舞厅里，那天晚上她就坐在那里的一个死角，后来秦荻就慢慢地走了过去。”

    “老同学，你还有什么话说？你再不老实，日本人有的是制服你的办法！”

    “那一天，百灵突然把我拖进舞厅。我不爱热闹，看到有一个空着的座位，就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没有注意到有没有这个人。”

    秦荻十分清楚，那天百灵一直在监视自己。她一直在处心积虑地制造机会，以便让自己露出破绽……

    02

    “不对！她们在舞厅里打过照面！”

    百灵尖声叫了起来，摇晃着自己刚刚吊离地面的双腿。

    “在舞厅里面，谁和谁不打上一个照面？我不认识里面的人，也没有和谁说过话。”

    听到秦荻冷冷的反驳，祁丽把吊着百灵的铁链一松，一脚踢向坠落到地上的肉体：“那时，你在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把人给跟丢了？”

    百灵哭了起来，她实在想不明白，这点小疏忽就会使自己遭这么大的罪。

    两个宪兵把百灵拖了出去，祁丽松开了吊着秦荻手铐的铁链：“懒得和你费劲，我知道你的嘴历来都硬，有本事就至始至终不要松口。”

    说完，祁丽神秘地笑了笑，用手掠了掠飘在自己脸边的几缕发丝。她回到审讯台前，优雅地端起了青花茶杯，惬意地呷了呷刚刚沏好的茉莉花茶。

    杯中一只一只的小叶尖，本来也是山水之间的日月精华。从采摘、揉搓、焙炒到最后加香，才有了今天的韵味绵长。

    哎！如此锦绣山河，承载过蒙古的铁蹄，也曾经被满清八旗收入囊中……

    江山无主，强者居之，谁会给那些失意者和失路者投去会心一瞥，谁还会去提及丰功伟绩后面的斑斑血迹。

    因思木影苍林直，为觉四泠绣羽迟。便晓故园星剑在，兰皋秋荻已荒摩。

    祁丽仿佛听到三百年前的诗句，穿过书页也穿过了重重叠叠的腥风血雨，轻轻地收翅落到了钉满铁条的窗台上。

    今天，谁是《桃花扇》里的李香君？谁又是《戊寅草》里的柳如是？

    03

    “老同学，你想不想喝点？”

    祁丽端着茶杯走到秦荻的面前，轻薄地拍了拍秦荻的脸：“你就是曾经的柳如是，他们也能把你捣弄成西门庆的潘金莲。”

    “你是祁兰的姐姐？”秦荻冷眼看着祁丽，直看到祁丽的心尖打颤。

    “你真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你妹妹寒心。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这并不等于每个人都会这样选择。”

    “说对了，我真的很无耻，我侮辱了你也侮辱了自己的妹妹……想来真好笑，恐怕到最后你连我都不如……”

    突然，祁丽扭过头仿佛看到了陈志高大的身影。她将手里茶泼到秦荻的脸上，摔碎瓷杯扭着腰身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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