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源的身体条件,被关在水缸里三日也不至于有什么性命之虞却也不是如何的好受,腰好像断了一样的酸麻,双腿木头一般。
虽然水缸里看不到外面的光线,从声音上也能分辨出已经过了三个昼夜。
不是说是关三日的么?三天已经过去怎么也不见人来?
又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之后已经是第四日了,还是没有人来搬开压在水缸上的大石,而李源的体力已经渐渐不支。
强烈的饥饿使得胃部不住的痉挛,持续的反胃只能呕吐出酸水,体力已经消耗的所剩无几。
看来鞑虏根本就没有打算把自己从水缸里放出去,而去一直这么关下去,直到成为浸在缸里的死尸为止。
李源忽然明白那些死在水缸里的人并不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支撑不了三天,而是因为女真人一直把他们关在水缸里,知道活人变成死尸!
其实受罚的奴隶是生是死根本就没人在意,就算是作为奴隶主的女真人在很多时候也会忘记那些水缸里还关押着人呢。
在这种地方,每天都要有奴隶死去,谁会想到水缸里还关押着一个李源呢?
李源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饿死在一个小小的水缸了里,这样的死法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双手奋力托举压在头顶的石板,奈何在水缸里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稍一用力就双腿打颤,虚汗突突直冒。
压在头顶的石板似有泰山之重,而李源又只能弯着腰发力,几次托举都把自己累的眼冒金星。
李源牛一样的喘着粗气,依旧不肯放弃。
放弃就意味着死亡,而且是死在这小小的水缸里成为一具被污水浸泡成发面馒头一样的死尸……
一次又一次的托举,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体力消耗更甚,胃部抽搐的更是翻江倒海,由于胃肠早就排空所以胃酸开始腐蚀胃粘膜,那种隐隐的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
虽然直不起腰,双腿还是能够勉强站直,整个脸紧贴着缸壁,弯曲的背部死死顶住石板,全身发力……
感觉身上的血都涌到了脑袋上,双臂和腰部酸的没有了知觉,头顶的石板依旧磐石般巍然不动……
“当当”两声脆响,是有人在敲打水缸!
终于有人来了,李源心中狂喜,死命的拍打缸壁,证明水缸里有人,希望引起外面那人的注意。
外面这个人佝偻着腰身,猥肩琐背一副奴才象,面皮焦黄尖嘴猴腮,两颗大板牙突出唇外,嘴角两撇鼠须,脸上一颗硕大的黑痣,痣上还长着几根黑毛……
正是黄奴才。
黄奴才是这里唯一一个不必带镣铐也不用做苦工的汉人,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拼命讨好女真主子,也不知为什么竟然没有哈巴狗一样的陪伴在捷鲁身边反而来到了这里。
听到水缸里的动静,黄奴才裂开大嘴微笑:“真是硬汉子,居然还有力气折腾……”
瘦皮猴子一样的黄奴才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搬不开水缸上面的大石,环视四周,见到侧厢的马棚里一个半大孩子正偷偷往这边张望。
黄奴才撇着罗圈腿过去拧住那孩子的耳朵:“妈个巴子,看什么看,过来给我帮忙!”
那孩子被拧的呲牙咧嘴,却不敢得罪黄奴才这个女真人面前的“红人儿”,找来根木杠与黄奴才合力把大石撬开!
“咕咚”声中,大石落地,李源挺身顶下盖在水缸上的石板。
长时就的半蹲姿势使得腰部暂时还直不起来,乍一见到外面刺眼的阳光,眼睛还不能适应,眯缝着眼好一会子才看清楚放自己出来的竟然是捷鲁的走狗黄奴才。
对这个数典忘祖的汉奸,李源丝毫的好感也没有:“是你的主子叫你来放我的吧?”
“嘿嘿,你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奴隶罢了,没有人会在乎你的死活,只怕女真人早就把你关在水缸的事情忘记了,”黄奴才得意的笑着,脸上的黑痣也在跟着跳动:“要不是我放你出来,你早晚和那些死鬼一样,你就不想着感谢感谢?”
李源看看旁边水缸中已经浸泡的肿胀的尸体,虽然有重获新生的感觉,对黄奴才这样的汉奸却说不出半个谢字,勉强爬出水缸想要离开这里,身子早不听使唤,眼前金星乱窜一头栽倒在地。
“不谢就不谢,强充什么硬汉?”黄奴才有些无趣的尴尬一笑:“妈个巴子,弄些东西给他吃,有了吃食这家伙还是牛一样的壮实!”
“黄奴……黄大人!”那半大的孩子急急改口:“我哪里弄吃食?我还整天饿肚皮哩……”
“妈个巴子,不老实,你偷食马料的事情别以为能够瞒得过我老黄……”
“你……你怎麽知道我偷食马料?”半大的孩子负责饲喂马匹,监守自盗的偷食马料若是叫女真人知道最好的结局也是被剁下双手,由不得这孩子不怕。
“我怎么知道你偷食?这还用说什么?你要是不偷食早饿死了。”看孩子恐惧的模样,黄奴才嘿嘿一笑:“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等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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