钛金属玫瑰战争 正文 9 一瓶酒(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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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为接待这些来访者、说些毫无意义的废话感到厌倦。我知道这是我很有意义的工作的一个组成部分。逻辑上说，这是一个悖逆的表述，但是，事实上就是这样的，一直是这样。

    安吉莉娜对这些人的到来没有什么兴趣，她每次都是按照程式准备好来访者的履历和以及一些相关的介绍、近来的有关新闻，然后会在门铃声响起的时候，麻利的打开房门，面带微笑的把那些千奇百怪的人物带到我面前，礼貌妥善的介绍后，她会准备些饮品，随即就转身退下，我知道她会继续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做些案头工作，或者是继续翻看她的小说：那些十九世纪的小说，水晶大厅的舞会、鲸骨撑的大拜裙、狐步舞、关于绘画和音乐的沙龙、华滋华斯或者雪莱。做为一个局外人，如果在那个时候俯瞰我们的办公室，也许会觉得这是一个近乎诡异的场景：一个人在每天兴致勃勃的完成着他近乎程序化的工作，一个机器人每天兴致勃勃的在阅读。

    那天的那位来访者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我说很深的印象是源于若干年后，我依然清晰的记得他的面相和举止，相比之下，其余的很多人在久远的记忆中无不面目模糊、含混，仅仅是一个人形的轮廓，甚至连轮廓都含糊不清。

    他是个矮个子，胖墩墩的中年男人，面色有些黑，偏又毛孔粗大，且每个毛孔都似乎在渗出油脂，整张脸总是油腻腻的。他有一个扁平的鼻子，很扁，像是造物主当初过于仓促：忘记了给他一个鼻子了，事后修补的时候才漫不经心的在那个部位揪了一把，和他宽大的嘴巴显得不是很协调，尤其是在他开始滔滔不绝的时候，似乎那个鼻子总是被他厚大的上唇牵扯着，调皮的扭动着。

    “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秘书”看着安吉莉娜的背影，他说。随即似乎觉得刚刚坐下，面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这样的口吻不是很合适，他在椅子上扭动了下腰身，咳了两下说：“嗯，我前几天就和你们联系过，你知道的，本协会一直致力于未婚男青年的婚姻诉求的解决，会员众多，公事繁冗。不过基于贵公司的社会地位和影响，我觉得还是应该亲自登门，就些我们每个人都该关注的社会性话题，进行些必要的沟通和联系。”

    我欠了身，说些必要的客气话，随即面带微笑，摆出一副恭听尊教的模样。在安吉莉娜事先准备的一些资料上，我知道来人是“十一月十一日光棍联合协会”的荣誉理事，这是环太平洋地区的一个最大的光棍组织，在整个亚太地区都很有影响力。据说，该协会历史悠久，会员众多不说，由于赞助商众多以及成功的基金运作，旗下有诸多实业公司以及一家电视台和一家报社，这点也反过来扩大了他们的影响。面前的这位荣誉理事的社会身份就更为复杂了，资料显示他是位烈性酒生产商，在工商界有些名气。在多个俱乐部和民间团体任职。据说其发达的原因是在于娶了一位富家女，并且在随后的离婚官司中占尽了好处。在这之后，他在一些二奶权益保护组织和著名的“超级散弹魂斗罗小三战斗俱乐部”都有过类如名誉理事、荣誉会员的职务――人类的道德价值总是在时间面前显现出其可笑的一面，曾几何时，被视为很高荣誉的称呼都一落千丈，比如地主、资本家、小姐、公仆、同志——同时，一些曾经是充满贬斥味道的称号在某一时就声名鹊起，万人追捧了。人类一直是这样子的，可能也不会变了。他们总是热衷于各式的概念，然后在那些抽象的概念中相互指责、争吵以此获得一种愉悦——其中有些人还能很好的利用这些细碎的纷争给自己多些具体实在的好处。我知道眼前这位先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随着自己名片上名头的变化，不间断推出针对各种群体的烈性酒，他告诉那些潜在的客户群，喝酒是可以解忧的，喝酒是一种反抗或者喝酒是一种时尚，酒是健康，酒是生活本身，酒是爱情或者是对爱情的招引，“我们不是出售一种化学、生物饮品的，我们是出售一种生活理念和不同的概念的”——某篇资料里，这位先生对记者说过。

    我不清楚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对这个人有深刻的印象，他的絮絮叨叨多半是和别人一样的老生常谈，并没有太多新鲜的东西。他抱怨的一些事情，想来他自己都明白，全然是些我们及至整个社会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他说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把机器保姆设计出美艳的款式，他说这些机器保姆已经成为社会的隐患：“我们那么多那么多的会员在祈祷或者呼喊着叫上帝给我们一个新娘的时候，做为这个社会的一个组成，贵公司居然没有一点悲悯和同情，肆意的去制造些酷似美丽女人的机器！令数千万的大龄男人情何以堪！你们在大把的攫取利润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自己应该承付的社会责任么？！”黑胖的酒商讲到激动处，不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挥动着他短粗的手臂：“我承认，你们的机器保姆给人类许多帮助，我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一个人类至上主义者，但是，我要说的是，你们那些设计根本就不没有真正人性化的考虑到那些大龄光棍的心理！在客观上强烈的反差——一边是没有女朋友的孤苦男人，一边却是漂亮的酷似美女的女机器在扫地在擦桌子在给又哭又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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