钛金属玫瑰战争 正文 13 芙蓉姐姐的舞蹈(第3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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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我们承揽了几乎所有的地域性广告：零售商、演出代理商、体育比赛代理商的广告接踵而来。这是一场广告界的大地震，有人感慨说：钛金属公司的传媒平台成本之低廉，传播范围之广泛唯一可以类比的就是千禧年前后，中国的各种办证、老中医疗法的街头小广告了，问题是当年的街头小广告是成千上万的个人、小公司在做，而如今，钛金属玫瑰已经把浩大的非法招贴变成合法了且以更低廉的成本统一在绝对商业管理之下了。

    数量庞大的各种商业广告，不再是粗浅的印刷和被城管撵得到处跑的、提着浆糊筒的年轻人了，不再是叫人们厌烦的“城市牛皮癣”贴在电线杆和候车亭的栏杆上。它们变神雕成温柔的家政机器人、和善的超市导购、憨直的搬运工，在和你漫不经心聊天时候，寒暄的时候的体贴关爱的提醒、劝告，变成邻居乡里间极具传统文化味道的鸡毛蒜皮的街头巷议，和历来被视为人情味的七姑八婆的龙门八卦。

    我记得当初的一些传媒在初始阶段大肆夸赞钛金属玫瑰公司的革命：这是中国古代哲学的一现代注释：大象无形，大音稀声——广告的至高境界就是叫你感觉不到它是广告！但是很快，他们就感觉到，他们几乎丧失掉了绝大多数广告客户，被他们赞许的钛金属玫瑰公司就不再是天使了——可惜，他们还是晚了，在诸多媒体江河日下的时候，爱德华蒙克假手信托公司开始大肆收购他们的股权，关闭他们，合并他们，控制他们。爱德华蒙克说，是有很多人根本不用机器人，有很多人固执的坚信传统传媒——即便那些传媒屡屡的其骗过他们，那么我们就让这些该死的传媒再发挥下余热吧：叫所有的报纸和影视传媒来宣传机器人吧！既然，他们还有那些死硬的，不知改变的读者、受众。就让所有的传统媒介的受众们来接受我们打算叫他们接受的所有关于机器人的观点！

    “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简而言之，那时跟现在非常相象，某些最喧嚣的权威坚持要用形容词的最高级来形容它。说它好，是最高级的；说它不好，也是最高级的。”安吉莉娜开始读狄更斯了。她问过我：我们现在的这个时代，是不是也和人类曾经历过其他时代一样呢？不过，安吉莉娜的问话，很多时候已经成为了她的自言自语。她面对着我提出问题，但是并不是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我不清楚她是知道我无从回答这些，还是只是出于一种习惯，她问，然后合上书，自己坐在那里想。有时候我看见一个机器人在思考，我就想笑。不过我已经习惯这些了，我在忙着应对一些T200客户的不满，包括一些机器人保护组织，一些主张同工同酬的妇女组织。毕竟钛金属玫瑰公司对T200的这次升级对社会产生了许多震动，总会有些不同的看法，平和或者激烈的抗议。辩论、争吵、游行表示支持或者反对——数千年来，人类总是这样，任一点变动都会搅其波澜——任一波澜总会平息。人们的热情总是来得快，去的也急——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还有成堆的娱乐在等着他们：有美食、美酒、各种演出、歌星偶像、足球比赛、魔幻表演、政治丑闻、名人绯闻，等等、等等。在他们再也不用为衣食范畴的年代，他们热衷于娱乐，热衷于更可笑的，更刺激的，更新鲜的一切。他们要快乐，要刺激，要HIGH，然后他们的传媒和一些操控者就顺其所愿的给予他们。一直是这样，希腊的年代是，罗马的年代也是，二战前后是，现在也是，东方是，西方还是，无论肤色和种族，人类在这一点上别无二致。即便其中有过些人提醒过：“如果一个民族分心于繁杂琐事，如果文化生活被重新定义为娱乐的周而复始，如果严肃的公众对话变成了幼稚的婴儿语言，总之人民蜕化为被动的受众，而一切公共事务形同杂耍，那么这个民族就会发现自己危在旦夕，文化灭亡的命运就在劫难逃。”——不会有人在意的。以至于这种提醒也会变成娱乐的一部分。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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