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心跳再次剧烈的搏动,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警兆,感觉到灭顶的灾难在极速逼近。
金色的光芒洒落大地,他不顾一切的扑下枯井,背后冒出一缕白烟,肩头的一角被一缕朝阳照到,烧得焦黑。
一阵刺痛压得他喘不过气,似乎有一团烈火透过肩头,炙烤着心脏。他痛苦的捂着胸口,趴在地上。
井底散落着几具残缺不全的骨架,好象被什么野兽啃成一堆堆的白骨。抬起头,一个半人高的洞口就在眼前,鬼气森森,没有一丝光亮。
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府?怎么觉得阴风阵阵,像进了盘丝洞,运气差点,兴许就遇上白骨精了。
他弯着腰,摸索着走了进去。空气里飘散着腐烂的气味,脚下高低不平,伴随着血腥的气味和骨骼踏碎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从脚边滑过,每踏出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勇气。
忽然开始庆幸,还好变成僵尸,要是个正常人,现在差不多该崩溃了。
走不多远,地洞逐渐宽敞,眼前出现了一个四米高、四五十平方的巨大地窖。
脚被绊了一下,两只色彩斑斓的三角头毒蛇正在脚踝上使劲的咬着。他抓起蛇尾拽了下来,扔到一边。
脚腕上留下两排牙洞,没有流血,也没有疼痛的感觉。满意的咧开嘴,好,非常好,已经百毒不侵了。
神仙师傅正坐在当中一张旧木桌边,头顶挂着盏昏暗的灯泡,看不清他在埋头啃什么。
“噢,过来,随便坐。徒弟我挖了六天的地道,真是太辛苦了。”
“呃,师傅,我才是徒弟。”他小心的提醒。铁熊师傅看来记性不大好,也许是活得太久,有点老糊涂?样子倒不显老,为人也随和,没架子。世外高人都这样吧!
他走到桌边,找了把破椅子老实的坐下。师傅正跟一只粗壮的老牛腿较劲,看来神仙不但可以吃饭,还不禁荤食。
呃,不对,好像还可以吃活食……师傅的嘴角滴着鲜血,毫不顾忌的撕开生肉,胡乱塞进嘴里,场面血腥。
嗜血的场面持续了一刻钟,铁熊师傅终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把肉骨头丢在地上,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皮。
“舒服啊,总算吃个半饱。咱长话短说,因为成了低等僵尸,你的智力正在快速退化,过几天就给你找个好鼎炉,用剩下的夺魂咒符占了对方的躯壳,接着就可以进行后面的计划。你……同意我的建议吗?”
“鼎炉?下一步的计划……”他坐在那里,感觉到一丝不太对劲。清晰的思维开始模糊,记忆渐渐衰退,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眼前的地窖也像蒙着层纱,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师傅的声音像天边的雨滴,稀稀落落,在耳边萦绕。已经不太能听懂这话的意思,思考事情让他有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我……同意,一切照师傅说的办吧!”他用力摇了摇头,清醒了一点,接着又陷入了极度的困乏,不愿再动脑子、甚至说话。
“哈哈哈……你终于点头了!”铁熊瞪着一对小眼睛,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感觉比中了五百万还要激动。
双手抓住李唯一的肩膀用力的晃着,“我没有违背诺言,哈哈哈……是你亲口答应的,你终答应了!”
“答应,答应什么?为什么越来越迷糊,有好多事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他强打起精神,思绪瞬间开始凌乱。
“嘿嘿,不要着急,就当这是一场奇异的梦境吧。过几天你就会清醒过来,还会有一个崭新的身份。恩,还是饿啊,先借条胳膊,现在的东西不够吃呀。”铁熊用力一扭,竟把他一条胳膊撕了下来,黑色的血浆流了一地。
李唯一坐在凳子上,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看着师傅拿着他的胳膊大口的啃食,脑子里越来越迷糊。
“师傅说过几天我就恢复了,师傅借了我一只胳膊……为什么一点也不痛?什么是痛……师傅?我是谁?苏茹?这个名字好熟悉……”
“小明,吕晓明……”黑暗中有人在呼唤,喊声时远时近,如滚滚的雷声在天边轰鸣。
白色的床单,一位大夫正拿着两只熨斗一样的东西按在一个孩子的胸口。那孩子大概只有六、七岁,双目紧闭,小脸泛着铁青。
“轰”的一声,一股强烈的电流撞击着心脏,沉睡的心脏又开始缓慢的跳动起来。
“有心跳了,有心跳了!”围了一圈的人们注视着屏幕上振动的波线,都激动地大喊。
一道霹雳划破永恒的黑暗,他猛然睁开眼,床边围满了人,好象又回到了病危的那间小屋。不对,是医院的急救病房,有人正在开心的大叫。
睁眼的瞬间,两股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纠缠在一起,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没错,这里是一间单人病房,围在床前的人都是他的至亲长辈。
当然,他的身份不再是李唯一,而是溺水昏迷七天七夜、年仅六岁的吕晓明,或者是如今夺魂后的李唯一。
没有任何悬念,两个完全不同的记忆融为一体。属于李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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