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会儿,柳青灯起身将那布匹扔回墙内,顺便把地上的那颗小红石拣起丢回了烈火之中。
做完这一切,柳青灯抬手擦了擦眼泪,趁着夜色就那么走了好远。
……
好久,过了好久。
天开始蒙蒙亮,一抹火红悄然爬上了天边。
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柳青灯不断地重复着抬起脚,又跨向前去。
沉默,是一个人最大的哭声。
不知道这是哪,也不想关心这是哪,想回家,却又无可归处,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就那么踏在荒郊野岭之上。
好久好久,又过了好久。
不记得自己看过了多少月升日暮,嘴唇微微泛白,整张脸也憔悴无比。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要……去哪?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走了下去。
头脑渐渐模糊,一阵眩晕感袭来,柳青灯身子一软,哐的一声跌倒在路边,双目缓缓合上……
……
恍惚听见身边有男子的喃喃自语,柳青灯皱着眉,缓缓睁开眼睛。
耳边传来车马喧哗,人声不断,柳青灯定睛一看,自己正躺在路边的一块破席子上,面前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姑娘,你醒了?”乞丐面色一喜。
“这是……哪?”柳青灯艰难地撑起身子,身体的抽痛感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只是一个小城镇,虽然比不上你之前住的京城繁华,但也还是……可以的。”乞丐挠了挠头。
柳青灯疑惑地看向他,难道他认识自己?
“姑娘。”见状,乞丐拿起手中的破碗晃了晃,“当日你游玩京城,扔了几个铜板在这破碗里,后面似乎还跟了个男子。”
心微微地抽痛了一下,不提还好,柳青灯的眼眶又开始泛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诶诶!姑娘别哭啊!”乞丐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引得她哭起来,“姑娘,这是怎么了?”
柳青灯没有说话,只是泪水啪嗒啪嗒地流着,夹杂着低低的抽泣声。
乞丐又在喋喋不休,盘问着柳青灯。
柳青灯叹了口气,脑子一转。
“我本是一介柔弱的小女子,却因为生的好看被京城的一老地主抢去做小老婆,那地主是个肥头大耳膀大腰粗的老男人,恶婆婆又蛮横刁钻,我受不了委屈,便跑了出来。”
一席话落下,柳青灯不禁赞叹自己的想象力。
哗——乞丐眼里出现了无数小星星。
“姑娘真是奇女子!如此胆量勇气,在下佩服佩服。”
柳青灯老脸一红,抬手擦了擦眼泪,终于不再哭了。
“我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了。”柳青灯平复了一下心情,实话实说道。
“说这些干什么,我逍遥惯了,这些钱啊,够我花好一阵子。”乞丐咧嘴笑了笑,“你等着,我去买两个馒头。”
柳青灯点点头,坐在那张破席子上,感觉浑身酸痛,自己这是走了多久啊。
“你听说了吗?宣府昨天死了人!”
“我知道我知道!萧古玉对不对!那火啊烧的特别旺,宣府上上下下忙得死去活来都没灭了,可怜了美人儿。”
“真是晦气。”
……
这话分毫不差的落在柳青灯耳朵里。
脸色阴沉了几分。
乞丐拿着馒头在柳青灯的眼前晃来晃去,她却好像没什么反应。
“怎么……”还未说完,柳青灯便伸手接过馒头,一言不发地啃了起来,微鼓的粉腮挤出来几个字。
“谢谢。”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乞丐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咬了一口馒头。
“李翠花。”柳青灯托腮,神情恍惚地蹲在席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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