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国京师洛安城,安越侯府。后宅书房,一身便装的老侯爷楚成隆,正坐在书桌前,面色平和的欣赏一副字画,楚成隆手中一副铁胆转得哗啦哗啦响。虽然楚成隆是在被软禁中,失去了权势,可是从这位老侯爷的脸上并看不出任何颓败的气向,似乎他并没有因此受到精神上的打击。
书房的门无风自开,楚成隆抬起头,看到从书房外走进门来的种士良。楚成隆从椅子上站起身,微微一笑,“士良兄弟,你来了!好久不见你啦,近来身体可还好?来来来,坐坐坐!长生啊,长生!你又在偷睡懒觉吗?啊?你看你这孩子,大司马来做客了,你也不出来倒杯茶给大司马喝!难道这事也要老爷我自己动手吗?你这孩子真是的!”
长生是楚成隆的书童之一,自从整个安越侯府的人都被软禁之后,楚成隆的茶水供应等事情全都交给长生去做了。楚成隆喊了几声,不知道在做什么的长生并没有回应。楚成隆只好收了铁胆在袖中,自己起身,亲自给种士良倒了一碗茶,一边倒茶,一边歉意道:“士良老弟,实在是对不住,你看,我这个侯爷过气了,就连个书童都喊不动了!”
种士良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面无表情道:“不必喊人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喝茶!你的茶再好,也不如我大司马府的茶!前些年,朝堂内外,大小官员都奉承你,哪怕是先帝爷在世时,都会把最好的茶送给你。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们要登的门,是大司马府的门!每个人都把好东西送到大司马府来,只怕我不肯收!”
“老楚,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在桑兰做的好大事情!他创建了拂衣堂,和天命堂对抗,他创建了虎士营,模仿你的百羽营。他师伯丁弱尘鼎力支持他,就连桑兰的新王河成秀也成了他的结义兄弟!他胆大妄为,欺负桑兰的和亲王河顿,还把河顿的女人给抢了,让河顿的女人给他生了个孩子!老楚,你做爷爷了,你幸福啊!”
“他还扬言说,有一天他要带兵打回大越来,清君侧,干掉我种士良!听听,这豪言壮语,连我都感动不已!老楚啊老楚,瞧瞧你儿子的所作所为吧!我之前说你教子无方,现在看来,你不是教子无方,你是太优秀了!当然,你儿子楚随心更优秀,给他个梯子他都能上天哪!安越侯?我看这个皇帝的龙椅应该让给他来做才对嘛!”
楚成隆手中转着铁胆,一脸歉意道:“士良老弟,这事我也没办法,毕竟是儿大不由爷嘛!年轻人,有自己的主见,自己的想法!我这当爹的老了,一心修仙求道炼丹,我管不了年轻人的事情!别说年轻人了,就说我自己吧,你士良老弟把我圈在安越侯府,我连府门都出不去。你说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了主,我还能管得着那个臭小子?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种士良盯着楚成隆的眼睛,两人对视。半晌后,种士良忽然笑了起来,语带讥讽道:“老楚,我得恭喜你,你做爷爷了!你那好儿媳妇,可是桑兰首富的女儿,真是不容易啊!”
楚成隆打了哈哈道:“好事!好事!哎呀,我这糟老头子多年的心愿终于了了!好事啊!”楚成隆手里的铁胆,不知为什么转得忽然急了起来。
种士良“哼”了一声,端起面前的茶碗,用碗盖搅着碗中的茶汤,阴森森道:“这样我杀楚随心的话,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毕竟你们楚家有后了!扪心自问,我种士良够对得起你楚成隆了,你儿子这样对我,我还要考虑你的感受,考虑给你们楚家留个后!要是换成别人,我会毫无愧疚杀光他全家!”
楚成隆靠在椅背上,苦笑。楚成隆闭上眼睛,道:“士良老弟,我知道你是念旧的人,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全家都没有人头落地,我承你的情!其实你们叔侄俩本可以不闹得那么僵!当时我如果不在闭关中,也许事情就不会闹到后面这么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是有些事,一旦错过了机会就没有挽回的余地!论起这事,是楚大哥对不起你!”
种士良愤怒站起身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如果道歉有用,还要王法做什么?”
楚成隆颓然坐在椅子上,表情痛苦道:“士良老弟,我也没有办法啊!他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生死之交,你们让我怎么办?一边是亲情,一边是友情,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种士良的左手重重一握,手中的茶碗碎成了粉末,茶水顺着种士良的手流了下来。种士良把茶杯的粉末轻轻一揉,攥成一团泥,随手掷出书房。喀嚓一声响亮,书房门外左侧的老桂花树被拦腰打断。种士良怒视楚成隆,咬牙切齿地咆哮道:“我平生最恨别人不给我面子,他楚随心偏偏就在朝堂上不给我留任何面子!”
“就算他逃了,能逃得过初一,还能逃得过十五吗?他在桑兰招了那么几个虾兵蟹将,就自以为了不起,不知天高地厚,还想杀回大越国来干掉我!要是我教育出这样一个胆大妄为、目空一切的儿子,我简直要羞愧难当,汗颜无地,自杀以谢天下了!”
楚成隆咳了两声,尴尬道:“士良老弟,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你也知道,我在战场上死过几回,都没死成,老了也就越发惜命了!我年轻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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