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
杨宇卓在珠帘外面左手抚刀,单膝跪倒,口中道:“属下百户杨宇卓,拜见厂督,厂督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厅内一名中年太监,手里拿着把银勺,正给鹦鹉添水,听帘外有人报名,操着公鸭嗓子道:“是大卓子啊,你回来了,差事可办得好?”
杨宇卓立时双膝一起跪实,号啕大哭起来,拍着地面哭道:“属下该死,属下有罪,竟没能把那颗官印追回来,有负厂督重托,属下只求一死,请厂督允我自载谢罪!”说着,把头磕得砰砰山响!
“嗨,多大点儿事,至于嘛!追不回来更好,省着咱家看着闹心!”中年太监便是张诚,他才执掌东厂不久,除了拼命捞钱之外,作恶还不算多,每天想着只是如何保住现在的地位,还没能力开始祸害大臣!
杨宇卓早知张诚会如此说,擦了把眼泪,又道:“谢厂督不罪之恩!”
“行了,以后好好当差也就是了,别一有点儿事,就要死要活的,你要是死了,谁给咱家办事啊!”以前冯保在位时,手下能人极多,可冯保一倒台,那些人被杀的杀,囚的囚,没给张诚剩下多少,杨宇卓可算是张诚的左膀右臂了,他哪舍得让杨宇卓死啊,不但不会怪罪,反而要好言安慰。
杨宇卓赶忙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一个劲地说自己死是小,可要是耽误了厂督的事儿,那就是大了!随即话锋一转,道:“属下这次去山东,特地留意各地的能人异士,为厂督寻找人才,巧得很,还真让属下给找着一个!”
“是嘛,这人有啥本事呀?”张诚问道。
杨宇卓道:“这人武艺极高,曾在商河遭受响马攻打时,帮助属下赶走响马头子胭脂虎,属下杀响马二十一人,这人跟在我身后,也杀了七个!”
张诚笑道:“这么说这人有你三成多的本事了,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张直,年轻得很,还不到二十!”顿了顿,杨宇卓又加了一句:“就是从小家贫,人长得瘦瘦小小的,看上去不太威猛。他也知张诚的古怪嗜好,专门喜欢胖胖的男孩子,急忙把话封死,免得张公公起别的什么心意。
张诚嗯了一声,道:“原来还是我的本家!对了,那个叫什么胭脂虎的响马头子,是你们谁赶走的?“
杨宇卓又赶忙装出惭愧的样子,跟上司说话就是累,表情得随着对方的心情随时变。他道:“不瞒厂督,是张直赶走的。我本来与那胭脂虎大战了一百多个回合,但因为顾及着城中百姓,所以退守城门,叫张直替我挡住胭脂虎,随后张直赶走了那响马头子!此事是张直之功,属下不敢冒领!”
张诚嘿嘿地笑了两声:“大卓子啊,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说不抢功,可功劳你哪给那个张直剩下啊!”他放下银勺儿,逗了逗眼前的鹦鹉,道:“张直武艺不错,人品怎么样啊,别是个白眼狼,养不下的那种,当初冯保可没少养活那种畜生,结果一出事,一个替他说话的都没有!”
杨宇卓老于事故,他再怎么有求张直,也不可能替他做担保的,犹豫了一下,道:“人品如何,小事上是看不出的,所以属下也不好说!”
张诚摆手道:“你这趟辛苦了,现在还是百户吧,升千户得了,那个姓马的前几天犯了事儿,被我给下了大狱,没熬过刷洗,死在里头了,你就顶他的位子吧!好好干,别辜负了咱家对你的信任,还有你那个侄儿跟你一块出去的吧,也升他做役长好了!”
杨宇卓又惊又喜,又把头磕的山响,连声称谢。喜的是自己终于当上了千户,惊的是张诚对自己人也这么狠毒,没熬过刷洗这句话听着没什么可怕的,其实却是恐怖异常,就是将犯人脱光衣服按在铁床上,用滚烫的开水浇在身上,然后趁热用钉满铁钉的铁刷子在烫过的部位用力刷洗,刷到露出白骨,最后直到犯人死去。马千户是他的上司,用这种酷刑害了不少人,没成想自己也死这上面!
“叫那个张直进来吧,咱家点拨他几句。”张诚道。
杨宇卓忙起身去叫张直进来。
张直来到花厅之外,隔着珠帘给张诚跪下行礼,心中却道:“死太监,让老子给你磕头,咒你下辈子还要被切!”嘴里却恭恭敬敬地道:“草民张直,拜见厂公……”
话还没说完,就听里面的太监尖着嗓子喝道:“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
张直一愣,我说错什么了?转头看向杨宇卓。杨宇卓连忙向他打眼色,不出声音,用口形告诉他,不可以叫厂公,得叫厂督!
原来,张诚虽然是太监,可最恨别人叫他公公,厂公这个词在背后叫没事儿,可当他的面就不能叫了,必须要叫厂督才行,否则他就会大怒,让乱叫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张直的汗一下子就淌下来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又道:“草民张直,拜见厂督!”
“哼,没家教的东西!”张诚又骂了一句,忽然伸手挑开珠帘,向外看来,道:“亏大卓子一个劲地夸你,却原来这么讨人厌,我看你也别进咱们东厂了,到神机营当个小兵吧,从头练起,让那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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