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诚绝没想到裴她她终于会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撕裂。
那样的决然,和冷峻地撕裂。
记得某一次的篝火游戏时,裴她她曾经在闪烁的火苗间狂野地笑着对他说,你答应我,我们即使分开,也要我们的关系一直美好着。
那一刻他有点恍惚。
这个场景究竟是真正发生过,还是不过是他惊悚岁月里的一次安然甜美的梦。
事实上,自他们认识以来,他们的关系就是在争执和吵斗中悲惨壮烈。
他开始回忆他们之间的战争记录。
窗外是疗养院的绿草坪,如此的安然静谧,已经有多久,他没有享受过如此天然的安宁。
八个月并不长,可是他却如在炼狱。而什么时候开了天窗,他终于落地成尘。
2004年9月,秦诚与裴她她相识。2005年4月,一次无意的争执中,裴她她开了瓦斯自杀,当他赶到她的居所的时候,她已然窒息室内。
他跌坐在汗水和惊恐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便在医院的急救室里。
他已经不记得任何关于他和她之间的争吵的原因,他只是隐约记起来她自杀过三次,前两次都是在电话里号啕,泣不成声,后来渐渐熄灭,第三次,她没有哭叫,也没有喧闹,她不过是给他留了一条信息,然后便了无声息。之间他们分手过无数次,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是那样地坚持,她不分手,她决然的姿态吓坏了他,他几乎是看到她青筋爆裂,浑身颤抖地揪住他的领口,他可以断定那一刻她是恨着他的,他有时候不过是想给她快乐的自由,她不属于他,他放她归那一座大城,她也许会有更美好的生活,可是她不肯,她便是这样地,与他成仇。她失控的时候曾经打碎过他收藏的一只元朝的碗,那个碗几乎是他的传家宝贝,他被她的歇斯底里彻底摧毁,他开始诅咒她,他开始烦厌她,他开始视她为怪物。她失控的频率还在不断地增加中,她剪坏过他的一件在泰国买的衬衣,理由很简单,因为那件衬衣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味道,她总是可以有一点点的边缘,便可以点燃,然后疯狂,他几乎是故意呛着她来行为的,因为他觉得委屈,觉得困顿,他忘记了一切男女之间的规则,在这一份偏离轨道太多的爱里面露凶象。
然她终于消失了。他曾经无数次地诅咒过她消失,在他的身上至今仍残留着她的牙齿印迹,据说只有恨之入骨的人,才会咬到对方有痕迹。
他怆然抬起头来,她竟是这样地,恨着他的。
可是,这一切已然过去,她留给他一个最残废的结局。他从此便是一个残疾的爱人,永远在莫名其妙的惊吓里麻木度日,他至今仍旧想不清楚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是这样大结局,本来,也许他们稍微麻木一点,便可以成就人间喜剧,可是现在,她没有留任何给他,除了心内暗伤。
他恐怕是再也好不起来的了。
如果当时,他由她任性一次,而他一贯的宽容再坚持一次,那么一切会不会与众不同?如所有穿梭在城市里的红男绿女,谁都不肯交付真心,也可以保证安全,而大家也似乎约定俗成习惯了那样的所谓的相处方式。可是她的爱,来势凶猛,全然不和逻辑,她要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她这样的猛烈而纯粹的女人他未曾见识过,他,在她那里,不过是一个焦头烂额的小孩子。而她,竟然再也失去了拯救他的耐心。她曾经哭着说,秦诚,你是一个小孩子,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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