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镇上?”她扭过头来,瞥了一眼奶奶。
金凤奶奶点点头。
她又说了一句“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去过镇上,也想去看看。”其实她是有些担忧奶奶的安危,她烧刚刚退,万一待会昏在路上怎么办?
“灵儿,你的脚还没好,外面天气这么冷,还是在家里呆着,奶奶一会儿就会回来。”
一辆运着一车粮食的驴车上,单灵儿就坐在上面,赶驴车的老爷爷并不友善的斜睨着她。
金凤奶奶远远的落在了驴车的后面,一步一挪的走得极为蹒跚,佝偻着身子,任谁都相同情的上前拉一把。
奶奶身上没带什么钱,只带了些绣好的荷包和以前天气好时采的草药,这些是打算从镇上的集市上换牛肉的,刚才两人正互相搀扶着往前走时,赶驴的老爷爷恰好经过。
并且不收钱,只是驴车上只能勉强拉一个人,金凤奶奶不由分说便将单灵儿推到驴车上,对赶驴的老者说“这是我孙女,她扭到脚了,麻烦大兄弟帮忙拉一下,不行的话我这有草药,给你一些,当做酬劳。”
赶驴的老爷爷瞧着她手上纸包中那些如获至宝的草药,默默的摇摇头,推脱道“不过是顺路而已,无妨无妨。”
“那就谢谢大兄弟了。”
金凤奶奶连声道谢,一边说“还是好人多。”
单灵儿平生第一次坐驴车,驴子走得很慢,她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蹙着眉用手捂着鼻子,驴的味道相当难闻,估计是很久没清洗了,都是满满的驴粪味,今天头顶的日头相当明亮,尽管气温很低,但身上略有些暖意,瘦削的肩膀披了一层暖阳。
那老者双手环胸,优哉游哉的抱着驴鞭,时而嘴里哼哼着没听过的歌谣,时而吹起口哨。
偶尔也往后瞥了一眼,无奈的叹息摇摇头“怪可怜的!”
单灵儿也禁不住扭头,看了好几眼,金凤奶奶越落越远,最后成了黑点,小的同蚂蚁一般,几乎快要看不清了,她走得很慢,如同静止的一般,尽管很小,确不能将其忽略。
在那一刻,她的心没来由的震颤了一下,奶奶在后面走得很辛苦,拄着拐杖,蹒跚着步子,佝偻着身子,几乎是步履维艰。
她霍然想起,不知多少次,奶奶对她说“我去镇上了。”
当时看起来何其轻松。
奶奶用草药换回的鸡肉,换回的牛肉。
都…..
脑海中忆起的一幕幕,都是她自己将热腾腾的炖好的肉毫不留情的打翻的场景。
那些打翻的肉,是奶奶花了多少心血?
每次去镇上都是来回,回去,还要烧火给她炖肉。
眼眸中又蒙上了一层水雾,模糊中….隐约间看到的还是那个一直跟在最后面,几乎看不清的小黑点。
甚至如一粒尘埃一样,让她的心震颤着,懊悔着……
奶奶的食物来之不易。
被她打翻了数次,确一次都没埋怨过她。
她唯一记得的,还有奶奶捡起地上摔成八瓣碎片的瓷碗片,转身出了屋子的场景,那背影那般的落寞。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奶奶更是隔辈亲,你要珍惜啊!”一旁的老爷爷似乎看到她眼中蒙的那层雾水,在一旁喃喃道。
她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只是….喉头有些哽咽。
“你们退远些,再近,再近我便不客气了。”李峪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摆出随时攻击的姿势。
“是娘娘,是她让我们送你去衙门。”一名侍卫怕事情弄僵,连忙解释道。
“让她来见我。”
他一双利眸紧紧的盯着他们,双手将宝剑握得紧紧的,甚至能听到骨节咯咯作响,他低吼“我要见她。”
“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同他谈谈。”
门吱呀一声开了,秦贝贝阔步潇洒的走进来,倒是昂首挺胸,走得正义凛然的。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将自己的剑入了剑鞘,恭敬抱拳“是,娘娘,我们先退下了。”
“李峪,你能不能清醒些?我并不是馨儿,我是秦贝贝,麻烦你清醒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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