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姓的说是谁换了身份。您怎么就说到傅雪峰了?您应该没见过他的。看来我确实没猜错,剑霜就是傅雪峰,而您就是当年那位拉车的大叔。”
莫清阳僵住:“您诓我?”
萧暮雪笑得越发轻快了:“比起你俩唱的那些双簧,我这算什么?”她指了指那张纸,“照这样子再做一条。也许有一天,它能派上大用场。”
“您是什么时候确认了少爷的身份?”
“他给我讲他们家族史的那天。他说他曾咬伤过一个重要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着我被雪峰咬过的地方,眼里都是抱歉。可是,那个被咬的地方,一个月之后就没痕迹了,而我也从没跟别人说过这件事。”
“厉害!您会跟少爷相认么?”
“为什么要?他不肯认我,是因为他有他的难处,他有他的顾虑,他有他的考量。他不说,我就还是只当他是端木家的三少爷。不过,他既是我哥哥,是我至亲的家人,我就会尽最大努力去帮助他,保护他。至于那些虚名,我从来就没放在心上。”
“您打算保持现状?”
“是的。保持现状,他是端木剑霜,我是萧暮雪,我们只是朋友。若有一天他想通了,愿意面对从前的种种了,我们再兄妹相认,把酒言欢。我有大把的耐心等他!”
“您会责备他的过去么?”
“他的过去我并未参与,我没有给他救赎,也就没资格责备。他自己无愧于心就好,不需要我的原谅。况且,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又何必拿到现在来说?”
“谢谢您!有您在少爷身边,我想我可以安心退休了!”
“生意上的事我不会插手,我只负责他的健康和生活。莫叔,端木家现在并不太平,您可别想躲清闲。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替剑霜盯着。当然,我也会替他守着端木家的根,谁都别想打它的主意!”
“是!”第一次,莫清阳打心里敬服萧暮雪。他对她的种种顾虑和猜疑都消失殆尽,只有实实在在的喜欢。隔了十年之久,他终于真心实意地接纳了她,接纳她成为端木家的人,也承认了她是有资格佩戴项链的人。“小姐,少爷之所以不跟您说,是怕失去您!”
萧暮雪吐掉草芯,红了眼眶:“我明白。可是,他从来就不知道,我有多希望能像从前那样,名正言顺地叫他哥哥,名正言顺地跟他瞎胡闹,哭了笑了都随心所欲。”她又拽了根草叶子嚼,“这些钱您先替兄弟们收着,等事情结束了,代我好好谢谢他们。”
“替您,替少爷办事,是他们的分内工作,您不必客气。”
“给他们工资的人是剑霜,不是我,帮我做事就算不得分内。这是他们应得的,也是我该给的。收着吧,甭客气。”
“那我替兄弟们谢谢您!”
“别跟剑霜说起我知道他身份的事,我想跟着他的心迹,陪他演好这出戏。没有顾虑,他才能轻装上阵,坐镇端木家。”
“属下谨记!”
“这段时间还得烦请您派人暗中看护梦芽。我回去了,您和兄弟们都注意安全。”萧暮雪抬脚向山下走去,步伐坚定而从容。
莫清阳恭恭敬敬地鞠躬,目送她远去。
第二天,傍晚时分。还是在那片荒郊外,还是在那座山下,还是在那条柏油公路上,还是在当年萧暮雪和君无双倒下的地方,一个中年男子双眼被挖,舌头被割,双手双脚的筋均被剪去一段,身体被砍得血肉模糊,面目难辨,死在温柔美丽的夕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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