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雪再也懒得看他,拿着报纸出了门,对莫清阳说:“把这里的人撤一半走。他想逃也不必认真拦,做做样子,别让他看出端倪就行。另外,麻烦您放出话去,就说老刀藏身于此,谁先得到他,谁就能得到全部票据和钱财。那些大佬已等不及要拿回自己的东西,也等不及想要别人的秘密,自然会闻风而来。等他们拼到两败俱伤,老刀也死透了,您再给方大队长打电话,让他来清场子。希望这次他能抓几条大鱼,立个大功,官升一级。”
莫清阳毕恭毕敬地应下:“您想要他的命,直接交给警察不就好了?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莫叔,不管是您,还是别的谁,都不值得为他这种人脏了手,更不能因为他惹上人命官司,毁了前程。再说了,政府机构办事向来繁文缛节,拖拖拉拉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给他定刑,哪有这样来得痛快。老刀只想着要赢我,以为上了那条路就万事无忧。殊不知,山下那条路,才是死亡之路。”
“可不是。那些大佬早就虎视眈眈了。只要我们的人撤走,老刀就是他们嘴边的一块肉。可怜他还拼命想逃离我们的保护。”
“这件事牵扯太大,请您做好万全准备,切不可牵连剑霜。”
“绝对万无一失!”莫清阳递过去一部手机,“照您的吩咐,都装好了。”
萧暮雪随手将手机装进口袋,双手揉着太阳穴,看起来很累。
“您……不担心我监听您的通话?”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您。”
莫清阳暗自感叹:少爷说得没错,在端木家,若论性格的分裂与复杂,面前这位才是最极致的那个:一面狠绝腹黑,一面温柔善良;一面深藏不露,一面坦诚率直;一面辣手无情,一面痴心长情……尤其是这坚强隐忍的个性与算计人心的手段,颇有几分老爷当年的风范。
萧暮雪将一张纸展开递到莫清阳面前,清澈的眼眸流动着点点笑意。莫清阳心有疑窦,神情未变,眼神无澜。两人缓步走到视野开阔的地方,默契地驻足。
草木森森,虫蚁静默。萧暮雪看看四周,拽了根草芯嚼:“这东西莫叔可认得?”
莫清阳充耳不闻,只认真研究那图纸。
“您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有图样?看来您是见过的。您知道是谁给我的么?”
“小姐自己知道就好,不必告诉老朽。”
“要论装蒜的本事,剑霜是天下第一;可要论这说话的技巧,绝对没人敢跟您争锋。其实您早就知道剑霜把它给了我,对不对?您也知道我要找的傅雪峰是何许人士,对不对?若我没猜错,当年我们还有过几面之缘。”
莫清阳笑了笑,没有答话。
“您不用紧张。您是端木家的大管家,又是看着剑霜长大的,您为他着想是应该的,我不怪您。只是,我想知道,这东西是否真有那么重要。”
莫清阳还是笑而不语。
“我猜,它根本就是个幌子。真正关系端木家命脉的东西,压根就不是这冷冰冰,不能说话不能吃的劳什子。”
莫清阳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掌:“厉害!少爷果然没看错人!不过您只说对了一半,这东西是个冷冰冰的劳什子没错,可它也绝不是个幌子,它确实是打开端木家秘密金库的钥匙。”
“金库也好,银库也罢,它在哪里,里面装着什么宝贝……都跟我没关系,我也没兴趣知道。我只是奇怪,剑霜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实话?难不成换了个身份连性格也换了?他不稀罕我这个妹妹了?”
“您不想知道金库的秘密?那可是富可敌国的财富。”
“富可敌国又如何?我还是只一日三餐,还是只喜欢蔚然做的无糖蛋糕,还是喜欢纯棉的衣服舒服的平地鞋,还是喜欢现在喜欢的人,我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富可敌国的财富对我而言,根本就是个累赘,搞不好那些钱还没捂热,我就一命呜呼了。老刀可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说得是。可您凭什么认为少爷就是傅雪峰?又凭什么说他不稀罕您这个妹妹了?”莫清阳把剩下的半句话咽进了肚子:所有和傅雪峰有关的痕迹,在少爷重回端木家的那天,我就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了。
“十年前,我确实没看出端倪。可这些年,我和剑霜经历了很多事情,他对我太好了,好得让我怀疑人生。我时常自问:出身名门的他对家世清贫的我照顾有加,犹如亲人,而我和他原本并无交集。这究竟是为什么?我想知道答案,便格外留意与他有关的事和他的一言一行:他屋子里的那幅‘星空下’,画上那村庄的山形地貌,和我的家乡如出一辙;他接手了‘蒲公英之家’,说希望每个孩子可以像蒲公英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他戴着我遗失的手串,无比爱惜;他知道我喜欢紫菊,喜欢秋天;打雷的天气里,他总是陪着我……虽然每件事他都有很合理的说辞,可就是那么奇怪,越是天衣无缝,我越觉得有假。可惜,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我始终没能找到证明他身份的证据。”萧暮雪咯咯笑了,“莫叔,我刚才只是说他换了个身份,可没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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