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忆目光笃定地向前走去,她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可是此刻她别无他法。
水月腹中的孩子来得蹊跷,平日里也明里暗里地与自己为难,可是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她的罪也不至于要用一死来偿还。
她走进产房,眼睛瞬间被一片刺眼的嫣红笼罩着,水月面目憔悴地躺在榻上,被褥被鲜血浸湿了,似有加速蔓延的趋势。
杨庆的面色凝重,压低嗓音说道:“快去准备一副催产药,先保住皇嗣!”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慧贵人这血恐怕是止不住了,能保住孩子便是万幸了。”
翡翠闻声,快步向偏殿走去。
看着榻上奄奄一息的水月,自己还是头一次看见她如此憔悴不堪的模样,鲜血顺着被褥的边沿蔓延开来,嫣红的一片。
突然脑子里传来了小系统的声音:“小主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凤锦忆的身体一怔,很是诧异地站直了身子,她不明白为什么,最近小系统好像可以感知到她的心理。
她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沉声道:“小系统,有没有什么可以止血的药?”
小系统沉默了良久,方才回答:“若是用于主人身上自然是有的,可若是用于救人,就有些麻烦了。”
凤锦忆的眉间紧蹙着,看着水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颗心紧揪在一起,不解地问道:“如何麻烦?”
小系统再次沉默,过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小主人要救之人本大限已至,若是主人执意要救她,必须花光所有的经验。”
凤锦忆的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沉声说道:“好。”
她的话干脆而利落,没有丝毫的迟疑,如今人命关天,她也别无他法。
小系统反复确认道:“这些经验好不容易才积累起来,小主人真的不后悔吗?”
凤锦忆没有一丝踌躇,语气笃定而坚决:“不后悔,救人要紧。”
很快她的袖口中出现了一枚白色的小药丸,她快速取出,小心翼翼地将其攥在手中。
翡翠呈着一碗催产药,快步走进殿内。
凤锦忆走上前,柔声说道:“我来喂药,你去准备止血的纱布。”
翡翠的身体一怔,却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将汤药悻悻递与她手中。
凤锦忆接过汤药,趁旁人不注意将小药丸放入其中,药丸遇水则化。
她走到榻前,示意宫女将水月扶起来,将汤药小心喂入她口中,再拿起绣帕替她擦拭干净脸上的汗珠。
一切就毕,她起身走开,只是远远地看着。
药丸很快奏效,只见水月的眼皮微微松动,有些吃力地睁开了眸子。
凤锦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揪着的眉头这才松开。
产婆见她的血突然止住了,脸色大喜,竟以为一切都是上天保佑,扬声说道:“小主,快用力呀!”
水月的眉间紧拧着,手死死地拽着被褥,汗珠顺着鬓角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夹杂着浑浊的泪水,她的身体已经麻木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用力地咬着下唇,不断地发力,只想尽快结束这场痛苦。
产婆一脸焦灼地看着她,不时探头向被褥中张望,提高音量道:“小主,用力呀!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哇!”
产房内终于传来了婴孩响亮的啼哭声。
太后按耐不住地站起身,喜出望外地向殿内张望。
慕容泽却低垂着眼眸,心底五味杂陈般,脸上却还是要做出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不久,产婆抱着一个襁褓快步走出内殿,态度恭敬地行了个礼,却是难掩脸上的喜色:“奴才恭喜陛下,恭喜太后。”
太后郑重其事地站起身,紧攥着手中的佛珠,连忙追问道:“是皇子还是公主?”
产婆勾了勾唇,笑道:“回太后的话,是个小皇子。”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展颜,语气里噙着一丝欣喜:“快抱过来给哀家瞧瞧。”
产婆这才起身,小心翼翼将手中的襁褓交与安茜手中。
太后接过婴孩,嘴角不自知地向上勾起,看着他那张可人的小脸,心中甚是欢喜。
她微敛眼眸,目光落在慕容泽的脸上,故意拖长了尾音:“这孩子眉清目秀像极了皇儿小时候,快抱给皇儿瞧瞧。”
慕容泽没有说话,一张冰冷得有些无情的脸上,不经意间掠过了一丝荫翳。
若是水月生下的是女儿,只要她安心度日不再惹事,他或许可是保她一世荣华富贵,可她如今生下的是男子,他不能容忍一个并非自己骨血之人继承大统,可是如今他还找不到任何证据……
慕容泽的眉间紧揪着,用低哑的嗓音说道:“不必了,先抱下去给乳娘照顾罢。”
太后的目光微沉,眸底掠过了一丝欲言又止的无奈,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水月如何了?”
产婆抬起眼眸,态度恭顺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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