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地看看她,再看看柳云溪。他最熟悉紫嫣了,熟悉她每一个小细节。
“呵呵,一日三秋。”柳云溪笑着,双手正了正发冠。
紫嫣回过神,笑靥似花、最美的玫瑰花。
擦地蛇看这柳云溪嘲笑道:“这发冠都歪了,快赶上我了。要娶新娘子,乐的头发都梳不明白了?梳成这样还敢出门,柳云溪,你真变了!”
我这才注意夫君发冠的确梳歪了,定然刚刚一边说笑一边梳,竟然都没留意。
“云溪,一会儿嫣儿帮你梳吧。既然要访友,总得体面些。”紫嫣柔声道。
“挺好的,不必了!”他丝毫不在意。
擦地蛇在一旁噗嗤笑道:“我知道了,这就不是你自己梳的、你舍不得拆开,是吧,小嫂子?”
我讪笑,恨不得找地缝儿钻进去。
我偷偷在桌子下面拉拉他衣襟,想待会儿重新帮他梳下。
他笑着直接握在我手上:“怎么?不好意思了?不要紧的,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就怕别人喜欢上我。”
大哥,求饶过,不要再说了可好?
“哪有,是我手艺差,没怎么梳过,以后多练习。”我垂眼讷讷道。
“哈哈哈,你说的,那以后每天都要帮夫君梳哦!”看来他心情不错。
紫嫣见状,一笑了之,不多言也不多问。
之后,他取了那本棋谱,带我离开,去拜访他的一个朋友。
骑着马,穿过几条巷子,眼看没有人家的时候,一处灰色外墙的宅院,就在一个土地庙后面。
这个宅院非常隐蔽,不仔细寻,根本发现不了;可宅院本身和其他院子也没有不同,也在这居民区里,旁边的院子就不像这院子这么难寻,仿佛它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走近到灰色矮墙下,就感觉到一种清幽的气场,好似是神仙住的地方。
晨光中,他举手轻扣灰色木门。
很快,一个十三四岁的灰衣少年就来开门。
少年也很清秀,有点营养不良,眉宇间没有这个年纪的焦躁,轻灵而略显调皮。
他接过缰绳,愉快地开口道:
“柳公子,快请进,家主已经等候多时!”
“茶儿的个头可没少长!”柳云溪笑到,同时也松开我手,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庭院不大,收拾的却干净整洁。院子正中摆着一口古香古色的青铜香炉,此时正冒着紫烟,没错,紫色的烟。
晨光透过院中一棵展着嫩芽的梧桐,在院子里留下斑驳光点;逆光细看,才会发现树下的石桌旁,有一个道人,正面对一盘残棋凝思。
那个少年栓好马,过来请我去房内喝茶。
“去吧。”他轻声说。
这分明是他的逐客令,虽然我好奇,还是随着小道童离开。
我身后响起我听过最有感染力的笑声——慈爱,平和,愉快。
“哈哈哈,檀儿,你总算来了……”这人的声音也很好听,应该是让人很舒服,像高山流水。
“师傅,檀儿来迟了。”柳云溪的声音虽然鼻音很重,此时也那么纯净。
这小院有魔力么?而且,这人还是他师傅?
他从不曾提过他有师傅。
一个不问为何来迟,另一个也不解释因何来迟。
接下来,我就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了,我已经被引到一间幽静的厅堂,面前摆着清冽的茶。
小道童离开后,我就一个人在这干坐着。
偶尔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谈笑风生^
树下,二人先下了两盘棋,一语不发。很快,又拿出棋谱,摆开残局。
柳云溪面对棋局先开口:“今年的棋局,檀儿放弃了。”
“檀儿下半年很忙?”
“如师傅所见,檀儿成亲了。”
“檀儿的棋局,为师也没解开。”
“檀儿与淼淼真心相爱。”
“如此!你精气神比从前饱满许多。”
“淼淼让檀儿充实。”
“不错!为师的棋局你早已解开,只是你还没发现。”
“——是淼淼解开的。”
“檀儿当真悟性更进一步。”
“多谢为师点醒。”
“嗯!你终于解开自己的棋局了。”
“这棋却不好走。”
“不好走,就退回去。”
“缓棋?”
“有何不可?檀儿练剑都知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
“也可以弃了这一局,就算把棋盘掀翻,也未为不可。”
“掀翻?”
“檀儿已经不是从前的檀儿,为何不试试大刀阔斧?”
“檀儿已不是一人,不敢大刀阔斧。”
“那檀儿谨小慎微、一味躲避,可全躲了过去?”
“不曾,很多麻烦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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