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蹒跚着走到自己孙子的面前,颤着手接过了那个骨灰盒。
“毅铭,你父亲最后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秦毅铭看着满脸是泪的老人,轻轻摇头,“他走得没什么痛苦。”
明显是一句不愿老人家担心而编造的谎言,唐安然却知道是大动脉破裂的惨状。
在秦老夫人面前,秦毅铭有着难得的温柔。
站着的孟一月只觉得天旋地转,若不是边上有秦家的佣人搀扶着,她险些晕了过去。
唐安然一直低头躲在秦毅铭的身后,还好这个男人回来了,不然她一个人当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这样悲情的场面。
灵堂前的案台上摆着烛火和黄菊,来往悼念哀思的人络绎不绝,秦老夫人的体力渐渐不支。
唐安然扶着老人家的胳膊,俯身殷殷关怀,“奶奶,您先去里间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和毅铭看着。”
秦老夫人轻轻点头,正要离去之际,忽然看见门口出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她顿时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踉跄着迎了上去。
“不是说在新加坡有事情要处理吗?怎么还是来了?”
“度霖离开,怎么都该来送上一程。”
唐安然发现这个说话的中年男人眉宇间端着正气,一张脸尽是和蔼之色,言词间透出了浓浓的哀思。
而站在他身后的女人戴着一顶黑色的纱网帽,尽管挡着了半张脸,但却依然遮挡不住她满脸的伤怀。
她用手里的帕子轻擦着眼角,缓缓握过了秦老夫人的手,“昊明在欧洲,应该明天就能赶回来,还请老夫人见谅晚辈的礼数不周。”
秦老夫人忙说没事,“我知道你们老唐家都鲜少管外面的世事,难得亲自回来送度霖。”
她说着转头拉过了唐安然的手,将她推到了对面两个人的面前,“这是毅铭的妻子,文家二女儿文音音,由她来招待你们,我这把老骨头要下去休息了。”
唐安然忙朝对面站着的唐家人弯腰行了个礼,然后将秦老夫人的手递到了边上站着的佣人手里,并细致嘱托给老人家备下些安神茶。
忽然,她的余光里发觉了一抹探查的视线,等她转过头去的时候,那道灼人的目光已经消失了。
她看着朝秦毅铭走去的唐家人的背影,不由得轻轻微蹙了眉头。
又多了一个家族出来吗?
用午饭的时候,整个灵堂外面分了三层,最外面一层是招待那些记者和社会人士,中间一层是招待秦家的亲戚和生意上往来的朋友,最里面一层则专属于秦家和零星几个相熟的挚友。
秦老夫人尽管悲伤难耐,但却没有缺席这场宴席,毕竟秦家的面子和体统还是不能失去的。
孟一月站在老夫人身边,亲自帮老人家布菜,本来唐安然想去代劳,却被秦毅铭拉住了手。
“音音,我奶奶身边的位置只有我妈能站着,其他人都不够资格。”
幸好有他这句提醒,唐安然感激地冲他笑了笑,偏头覆在他的耳边,“你们家规矩真多,还要劳烦秦少爷多多提点。”
带着笑意的话明显是说来宽慰他的,秦毅铭勾唇拉过了她的手,“毁了你的蜜月旅行,等忙过这阵子赔给你。”
唐安然低头看着两人在桌下交握的手,他们的婚姻本来打一开始就只是个幌子,没想到这个男人却好像很重视。
见她不说话,秦毅铭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唐安然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忽然她这次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一道观望她的视线。
是唐家的那位夫人!
对方似乎也发觉了她的注意,于是端起了手里的杯子,笑着冲她举杯。
那个笑里满是慈爱,让唐安然心里除了疑虑,更多的却是诧然。
熟稔又没有防备的目光,那个人认识她?
下面佣人的回禀打断了唐安然的思索,说是孟家的老爷子携孙女来了。
秦老夫人用餐布擦了擦嘴,借着孟一月的搀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命人把人请进来。
主位的人起身站立,桌上的其他人自然也搁了筷子站了起来。
出现在饭厅门口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张泛着红光的脸上一团的和气,看得出是一个爱笑的人。
但因为今天这样悲伤的场合,他黄白的眉毛也紧蹙成了一团,杵着拐杖走到了秦老夫人的身边,缓声慰问寒暄。
“珍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我前年体会过,再悲伤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他能直呼秦老夫人的名字,可见他们是同辈,而这个人身后还站着哭红着一双眼睛的孟阮阮,让人不难猜出他就是孟氏的董事长孟凡达。
秦老夫人听他这样说,反而又红了眼眶,“阮阮父母去世的那年我知道你也没少遭罪,只是不知道我们是造了什么孽,居然要让这些晚辈来承受!”
大家见老夫人伤怀,又是上前好一通的安慰,人群里,唐安然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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