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钥黑着脸坐在屋里,看着低头坐在对面的成虫,慢悠悠地问道:“那账本是你给拿走的?”
“没,我没拿走什么账本!”
“说实话!”
“就是实话,是不是您忘了放的地方?您再找找嘛!您说那东西放在哪里吧,我帮您找找!”
孙钥长叹一声:“你知道,那东西多贵重吗?都说阉竖祸国殃民,可谁有什么证据,现在证据在手了,你怎么能为了除掉那么个小走卒就动它呀?”
成虫不看孙钥了,走到书架上,拿起一本线装书盒,递给孙钥:“爹,您说的是不是这里的东西?”
孙鈅气得哭笑不得:“论语,这东西满天下都有,锦衣卫会为它派那么多人在我们这几个县像蓖头发似的找?会把人派到我们身边来查看!”
这回轮到成虫目瞪口呆了,他半天才说:“老爹,您知道?”
“你以为我老糊涂了?一个大活人出卖了他彭家,没有来头,他们就会那么老实?他们一来,我就知道他是那里面的人,他们是怀疑你就是那飞贼!不是为躲他,我才不把你交给老酒葫芦,我还怕他教出个混世魔王来呐!”
“老爹,人说半部论语治天下,您怎么有三部论语啊?”看着书架上还有两本,成虫不解地问道。
“唉,那都是我留的念想!这本是我的第一本论语,是我自己抄写的!那时家穷,买不起书,就从朋友那里借了一本,抄了八天才抄出来的,你看这字写的多幼稚,那年我才十岁!这本你拿去,好好看看,这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金科玉律!”说着他郑重地把那论语交给成虫,然后拿起另一本论语说:“这第二本是我中了进士后,去拜见恩师高立根,恩师送给我的,说是里面有做官和做人的道理!这本书我没少翻,当年任尚宝丞时,遇到难题了,我都得翻一遍它。你看,这书页的边角都磨破了,这都是我重新裱糊过的。如今恩师被阉竖逼得左右不是,一看见书我就想到不除国贼,国无宁日!”他小心翼翼把书放进架子里,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天才拿起那最后一本论语,眼睛里瞬间冒出浓烟烈火,恨恨地说:“这一本是那国贼送我的,那贼子随当今移京到燕京,见我辞官,劝我留下,让他的爪牙刘应坤给我送来这本书,还说‘一个人立于世,要有立世的根基,论语是做官的根基,背*一棵大树,就是做人的根基。’我知道,他们是想利用我,去拉住我爹,我拒绝了,却留下了这本书,他使我不忘那国贼还在!”
“老爹,你觉得那东西能递上去吗?递上去,谁能受理?是皇帝还是那辅政王?而且,那里面的秘密足可以让辅政王身首异处,他们知道我们看了,您就不怕爷爷被他们给嫁祸灭口?”成虫轻轻地说。
“递给万岁……”孙钥说不下去了,人也愣在了那里。
“万岁已经不理朝政了,别看那辅政王燕钊表面上只知道引绳削木,玩那斧凿刀锯,其实他的心都在夺权乱政上呐!你递上去,他能处理自己吗?到头来被处理的怕是我们这看过帐本的人吧?”
“交给太子!”
“他是会拿这石头砸辅政王的,也会狗咬狗的,但在厮咬之前,他会把一切看过的人杀掉,会把一切说成是自己发现,自己为了朝廷大业,首先收害的不是吗辅政王,而是也也和我们!”
“可总不能看着大庆江山就这么败下去呀!这几年边患不断,朝廷的赋税不断加高,灾祸连年,百姓已经活不下去了!官逼民反,大乱将至啊!”孙钥说不下去了,眼泪顺着脸颊纵情地流淌着。
成虫知道,就这个昏聩的辅政王和霸道的蔺淮顺,你就是告到天边去,这官司也赢不了,只会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但他手里既然有这东西,也不能送给蔺淮顺,他给王涛揣在怀里的,只是他仿原账本自己抄下来的,在岛上这几年,他的字在晴雯逼得练得小有成就,跟着所以、孙泠,他又练了一个月模仿人的笔迹,他把整个书抄完了,竟和原账本一丝不差,他把原账本的皮子拿下来,重新装订好,那乱真的程度,连自己也看不出真伪了。
“老爹,您放心,那东西是孩儿抄写的,真本还在孩儿手里,可怎么送出去,怎么用,孩儿确实没有想好!送给他是想把狼引开,现在这东西出现了,狼应该走了!”
孙钥摇了摇头:“怕是没那么简单,他所以能在这住下,决不仅仅是一般的怀疑,而是发现了我们什么问题,这次账本露不露面,只怕他也得动手了,你听听,远处传来马蹄声了,像擂鼓,你还是走吧,他们来的人不少啊!”
成虫笑了:“老爹,你看我成虫是那只顾自己不管他人的人吗?别说泠儿已经向孩儿表明了心迹,就是没这层关系,单是小妹和我同床共枕,我也不会把一切都推给你们呀!老爹,放心吧,天塌不下来,就是塌了,我们也会把它再顶起来!”
他走出大院,站在大门前,手搭凉篷看着西下的太阳,见远处尘土飞扬。他喃喃地说:“他们真的要动手了!”
他转身进屋,点上腊烛,把三部论语拿出来,放在桌上,打开一部,从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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