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皱起了眉头,渐渐的惊出了一身冷汗。梁擎发现,这次攻打南门的云梯明显少了,而叛军的进攻事态却有增无减。看来奢崇明是打算声东击西。而梁擎所惊怕的倒不是城会被破,他相信历史的脚步暂时还不会改变。他所惊怕的是沙场谋伐。任何细节都有可能决定成败,就算自己是个穿越者,在这个时代也不是必胜的。
梁擎的思绪让他没有注意到城下的箭矢,幸好成英眼疾手快,一把拉回了发呆的梁擎,箭从梁擎头上掠过,险些要了他的小命。
“怎么了兄弟?”成英有些不解,又不是第一次打仗了,怎么就傻眼了?
梁擎对成英报以感激的一笑,转身便朝着朱燮元跑去,或者,这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梁擎不打算错过它。
“朱大人!”梁擎行了军礼,“小人以为把防城器械都运到南门极为不妥!”
“大胆!”旁边有将官呵斥了梁擎一句,朱燮元伸手拦住,上下打量了梁擎一遍。梁擎眉清目秀,虽不威武,却有着和军人毫不相干的“一表人才”。朱燮元心里暗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竟然给一个兵丁“一表人才”的评价。
“有何不妥?”朱燮元有些好奇,他还真想知道眼前这个小兵是不是有什么“高见”。
梁擎知道机不可失,忙道,“大人,依小人之见,叛军这是声东击西之计,看他今日攻城的云梯少了很多,只怕是要留着袭击另外的城门。正因为云梯少了,叛军都集中在了剩下的云梯上攻城,所以我们也就会以为其攻势更猛了。”
此时张裕正好走了过来,正欲说话,见朱燮元给他使了个眼色,便不再言语。
“哦?”朱燮元淡淡一笑,“那你觉得我军应当如何?”
“当然……”梁擎突然不说话了,他发现自己太急于表现了,听朱燮元那轻松的语气,想必他早已看出敌军之计了。可话说了一半,上官又问,自是不能不说。
“小人以为其余各门应该留下些防御器械,以免敌军攻我不备。”
“哈哈!”朱燮元笑了一声,“敌军十倍于我,无论如何打,此仗都难以长久。我军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石头滚木多了,人就可以多一丝活的希望,我们无法预料敌军何时会偷袭其他门,所以就更不能看着南门将士由于缺少几块石头木头而战死了。”
虽然早知朱燮元胸有成竹,可当众丢脸,梁擎还是羞红了面颊。
“下去吧!”朱燮元摆了摆手,打发梁擎退了下去。待梁擎走了,又转头问张裕,“张将军的部下吧?”
张裕笑道,“新兵无理,朱大人见谅。”
“不然。”朱燮元莞尔,“此战若能存活,可提他果长了吧?”
…………
梁擎在刘三的嘲笑声中无奈的搬运着石块,成英苦笑了一声,道,“梁兄弟,没想到哥哥我会因为你而死啊!”
梁擎楞了一下,歉意的说道,“连累成兄了。不过死也未必。”梁擎遥望东方,秦良玉啊秦良玉,老子的命可就交给你了。
“不知道这个年还能不能过去。”刘三低估了一句,忙着搬石头便也不再说话。
要过年了?梁擎心里颇有些感慨,来到大明的第一个年是在战场上度过的。以后的许多个年,或许还是会在战场上吧。
回到东门,三人继续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成英低声问梁擎,“兄弟,你说叛军会偷袭哪个门?”
“不知道。”梁擎苦笑了一声,“要是能知道就好了。”其实梁擎心里也清楚,知道了也没什么用。毕竟叛军人说太多,怪只怪朱燮元坚持不退。要是退走,叛军也不会追赶。奢崇明没有入主中原的能耐和野心。
天渐渐黑了,冬天的夜总是来的快,这让守城将士大松了一口气。天一黑叛军就停止了攻城。
虽是如此,士兵们依然只能和衣躺在城墙垛口下。刘三双手合什,朝天败了败,祷告道,“明天醒来,一看是个梦!”
梁擎和成英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战争是残酷的,可梁擎却不希望这是个梦。
是夜,成都城下起了大雪。将士们在城中寻了些空房里没人要的被褥衣衫,拿到城上御寒。梁擎三人一人领了一条被子。每人都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尽管如此,却也受不了严寒的成都。
士兵休息了,朱燮元和众将领却没有心情休息,依然在城上巡视。经过梁擎身边的时候,梁擎被惊醒了。
只听朱燮元沉声道,“张将军,你说叛军会不会在今夜偷袭?”
张裕面色沉重,忧虑道,“平常自是不敢,可今夜大雪,只怕……”
朱燮元感叹道,“天有不测风云,只怕这场大雪会要了众将士的命啊!”
梁擎心里惊骇,朱燮元果然不愧是个厉害角色。大雪会使夜色明亮,叛军偷袭的几率很大!
“但愿秦将军能及时赶到。”朱燮元言罢,领着众人朝着北门而去。梁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雪还在下着,只要今夜雪停,叛军估计就会攻城了吧。按天数计算,秦良玉也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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