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天落入海中那段时间,飓风盗也没闲着,将长风号的绳索套在骨鲸上,这时见崖州水师的战岛前来,驾着骨鲸,扯起苇帆,风力兽力一齐使,长风号似长了翅膀一般,在水面疾速飞行。()
飓风盗驾着另一头骨鲸迎着崖州水师的战岛冲了过去,冲了一段,猛地潜下水去,惹得崖州水师生疑,放慢了追逐的速度。
江海天这时候倒盼着崖州水师将飓风盗拦下,他好领着江氏子弟逃出魔掌。
“你说我们就此回去,官府会不会将我们斩首?”谢小鱼小声问他身边的伙伴,江海天听得清清楚楚,回头望了他一眼。
那名江氏子弟忽地流下泪来,痛悔莫及道:“我们杀人掠船,已没有回头路了。”
他们不过十四五岁,杀人掠船已在心头留下烙印,恐怕这一生都摆脱不了成为海盗的心结,江海天低声喝道:“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变了形貌的小伴读杀了刀疤鲨,大得那几个江氏子弟的佩服,谢小鱼握紧拳头:“对,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大不了做一个劫富济贫的飓风盗,没什么可后悔的!”
“对,做个劫富济贫的飓风盗。”少年们自己宽慰自己。
“水师龙驹骑下海去搜寻骨鲸了,战岛跟不上我们,被甩掉了。”长风号后甲板指挥台上,冥海狐风烈朗声大笑。
“水师龙驹骑被戏弄得团团乱转,大头领算无遗策,英明神武!”江海天大声赞道。
这一拍正像锣鼓敲在戏文的点儿上,让风烈感到浑身舒泰,风玄这小子就是机灵角色,留着比刀疤鲨有用多了,那些飓风盗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挣得脸红脖子粗,拍马屁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靠吼,争先恐后如潮涌来。
在长风号后面两三百步远的地方,露出一排硕大的骨刺,骨刺之间,稳稳地站着几十名飓风盗。
风烈狡诈如狐,胆大包天,用头骨鲸虚晃一枪,摆脱了崖州水师战岛的追击。
第二天正午才回到恶虎礁,江海天连同长风号的护卫,被江氏子弟押进了依山而筑的石棱堡。
踩着青石砌成的路面,江海天暗暗打量周围的环境,有较场,有营房,飓风盗的巢穴倒像个战堡。
江海天等被押进一处营房,跟缴了兵器的江氏子弟住到一块,江海天见营房外有角楼,高墙坚垒将兵营围了起来,驻守着手持弓弩的飓风盗。
进了营房,江海天运转无名诀,替伤重的方潼等护卫疗伤,灵石软甲除了防御力惊人,还能提供地水风火灵息,用于疗伤,江海天在返程的路上运转无名诀疗伤,自己那点内伤已经痊愈,忙了一阵子,抬头扬声问道:“那位兄弟去讨些外用的伤药。”
“我去。”谢小鱼自告奋勇,江海天杀了刀疤鲨,替他们出了口的恶气,返程路上,很得江氏子弟的敬重,谁也未发现他是昔日的小伴读。
除了谢小鱼,还有好几位跟着去。
“不要去,这小贼杀了刀疤鲨,大头领不知道会怎么处罚他?”江钰在门口将谢小鱼拦住,今天他也杀了三名长风号上的护卫,还割下人头邀功,风烈还未给他嘉奖,他却把自个儿当做了一盘菜。
谢小鱼正在犹豫,门外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凶面鳄风浮屠一把将江钰推了个趔趄,闯了进来,气势汹汹问:“杀刀疤鲨的江海在哪儿?”
差点被风浮屠推了个嘴啃泥,江钰丝毫没有羞耻之心,得意洋洋道:“我说的话多灵验,江海马上就倒了霉。”
江海天起身,站直了身子,洒然笑道:“不是以命相抵么?随你们去就是,不过在下有一事相求?”
脸上的横肉微微颤抖着,风浮屠细长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我是二头领凶面鳄风浮屠,你有什么事就说。”
“我这几位兄弟受了重伤,二头领要取他们的性命,就痛快地给一刀,如果要让他们加入飓风盗,就找个医生来救治他们。”江海天身体站得像刀剑般直,朗声说完这席话,满是义无反顾的豪气。
连小伴读自家都觉得演戏演得有点过分,这形象太高大了点吧。
谢小鱼等江氏子弟也受到感染,跟着起哄:“二头领,他们既然加入飓风盗,就该得到救治。”
不管这小子是真是假,他拉拢人心比江钰厉害多了,风浮屠大声赞道:“就凭你这份义气,就该得到飓风盗的敬重,来人,让医生过来救治伤者。”
江海天跟着风浮屠出了营房,江钰站在门边,望着江海天的背影,嘴里念叨着江海的名字,起了疑心:他莫非是抛入海中的江海天,声音熟悉,只是狡捷勇剽的身形,还有那张犷悍沧桑的脸不像,还有他那身武技,穴海境火阶武修,小伴读即使不死,两个月也不可能连进八阶。
走在路上,风浮屠目不斜视,低声对江海天说:“玄弟,你杀刀疤鲨杀得痛快,赢得了江氏子弟的拥戴,待会我会为你在风烈面前开脱。”
风浮屠也觉得杀得痛快?小伴读替他除了眼中钉?越来越有趣了,飓风盗来场火拼,那是件多惬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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