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沙在被人嘱托着交给自己之前,没经历过这些变故。
她是个十分有朝气的孩子,但是最近蔫蔫的。
那个人……
阿润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电梯停在了九层,豆沙的头扭了过去。
是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男人,穿着黑袄,眉眼中带着戾气,口中残存酒臭。
电梯中爱洁的白领女郎捂住口鼻,蹙了眉毛,似是诧异这么好的住宅区中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流浪汉。
豆沙圆溜溜的漆黑的大眼睛一直盯着男人看,直到有些怯意,把脸埋在阿润颈子上。
阿润满心在公司严格的打卡制度上,没有太过注意这孩子的情绪,到了一层,就抱着她匆匆出了电梯,又匆匆到了住宅区附近的幼儿园,园长和几位年轻的老师已经等在了小小的园区门前,领着孩子们陆续入园,带着温柔的笑容。
“豆沙来了呀,到园长妈妈这里。”阿润其实不大喜欢这个园长,因她笑容热络得让人有些不自在。
豆沙拽着阿润的袖口,她不想离开阿润,眼中带着哀求。
阿润朝她摇了摇头,然后把她从肩头卸下,交给了园长:“豆沙今天也拜托给您了。”
园长身旁的一位年轻老师是豆沙班里的班主任,很喜欢豆沙,躬下身子,把这孩子揽进了怀里,微笑道:“不可以喊阿润呢,豆沙,不太礼貌。”
豆沙却顾不上别的,有些担忧地看着阿润:“阿润,你要早点来接我啊。这里有怪物的。怪物会咬人。”
怪物?阿润有些奇怪地看着小孩。
园长笑了起来:“孩子们这个年纪,都爱看些奇怪的动画,说些奇怪的话。是成长的过程,也是感知世界的一种方式,您不必过于忧心。其实今天看到您,我代表学校,还有一件事是要问一下的。”
阿润点头,虽然心中着急上班,但还是无奈开口:“您请说。”
“豆沙入学时的个人资料不太齐,为了孩子的安全和成长,还是要问一下。这孩子姓什么呢,是随您的姓吗,还有,你们的具体住址呢?”园长摁了圆珠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低着头,颇是负责。
阿润想了想,开口:“就随我的姓,她是我的孩子。我们住在锦城大厦B座3号楼,这样记录可以吗?”
“那就是姓黄,黄豆沙是吗?”园长低着头,露出一段颈子,阿润能看到她青色的血管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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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润工作的地方是在一家外贸公司,距离所住锦城大厦约有三公里远。
公司位于S市的地标建筑赛臣大厦,大厦中聚集不少公司,是一个十分拥挤的写字楼。
阿润计算过每天花费在电梯中的时间,竟也有足足二十分钟。
所以有时人实在太多,宁愿费些事爬楼梯。
今日还好,电梯中还剩一人空位。
阿润刚松了口气,准备走进去,却被身后一人抢了先。
那人长手长脚,上身分明是衬衣,下身却是宽松的休闲裤,看起来不伦不类。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不大,单眼皮,面无表情。
阿润看到他的一瞬间,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司徒斐,又是你。”这个月第三回了。
没有规矩的家伙。
分明到公司更晚,却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尊敬老人。
这个人是阿润公司的同事。
一个像神经病一样鬼祟的家伙。
“喂,阿润,你今天说不定也会迟到哟。”那个年轻人站定,本没表情的脸却突然做了个鬼脸,哈哈笑了起来,带着恶意得逞在唇边。
阿润跑楼梯到十七层,上气不接下气地抓住打卡机,摁上手指,机器依旧毫不留情地吐出四个字:“您已迟到。”
阿润看了看表,九点零一分,低声念了一句“fuck”,攥着汗湿的手,回到自己的工位。
司徒斐就站在过道,长腿抵在玻璃门上,挡住了去路。他手中握着一杯咖啡,和女孩子们低声说些什么,那些系着丝巾的窈窕女郎就看着阿润,不怀好意地咬唇笑着。
阿润很厌烦他们这样鬼魅的气氛,大步从司徒斐身上直接跨了过去。
阿润对司徒斐,也从不留情就是了。同事都知道,二人失和已久。从司徒斐去年进入公司开始,就不断地在鲸吞阿润辛苦经营的资源,抢走阿润的客户。
这种针对的感觉,令阿润芒刺在背。
“阿润,你怎么得罪司徒斐了?”阿润关系较好的同事,或者说副手文森,也不无担忧地问着,阿润的业绩之前是最好的,可如今多半女客户被司徒斐似乎抹了蜜的嘴给骗走了。
如今老主管调岗回国,新主管大概会在阿润和司徒斐中产生。
“不用急。”阿润语调平和,低着头,短发下的白皙肌肤犹如温润珍珠,让人瞧着就生出摸一摸不知是何滋味的感觉。
文森咽了口唾沫,他心中清楚女客户为何喜欢阿润,因为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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