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在水中飘飘荡荡,阿虞也被容尘亲得不辨东西。
直到唇瓣被吻得微微红肿,只能一路捂着回去,阿虞还是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说了哪句不该说的话,惹得这人突然间跟着了魔似的,对着她热情似火。
反是容尘如愿以偿地占了便宜一飨芳泽,眉梢眼角俱是满足,兴致一起,也不坐马车了,上了岸后,就带着阿虞穿过街市,步行走去容府。
街上人多,往来都能打着照面,他低头看阿虞捂着嘴滴溜溜地四处打量,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又躲又藏,有趣而可爱。
男人慵懒道:“阿虞,这里没人会笑话的,放下来。”
“怎么没人?你不就在笑吗?”
阿虞一听更来气了,瞪着他从刚才起就挂在唇边的笑意,觉得这人真是坏透了!
瞧着如玉生烟,温雅清贵,其实就是只饿狼,将她当成了盘中餐,板上肉,想啃一口就啃一口,半点不带客气的。
她天生肌肤柔嫩,轻轻一撞一碰都会起淤青,藏在衣下倒也不打紧,可这唇就长在脸上,咬破了没个四五天根本好不了,难不成要她这大热天的还戴着面纱见人?
那还不如服服帖帖地待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正好也顺了容家舅舅们的心,真如他们想要的那样,当一个闺阁中知书达理,仪态万方的世家小姐。
她心知昨日在院中遭受容扬不掩嫌弃的诘问之事,其实与容尘并无关系。
甚至她为此心烦意乱地开窗透气,还受了寒凉,也是咎由自取。
而后被师父撞见她忧虑婚事而闷闷不乐,特意带出来喝酒,也不是闹了所谓的脾气,与容家上下过去。
可当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逃离容尘看破一切的这双眼时,阿虞还是生出了些微的委屈。
他总是什么都知道,又总是什么都不说,只等着她像个软弱的孩子同他发泄心中不快,才会用无尽的耐心来俯身包容。
这样下去,阿虞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要完了。
容尘见阿虞真着恼了,新奇得很,他走到她身前,修长的身影遮着日光,温柔的暗影落在她脸上。
他低声承诺:“好,是我错了。作为赔罪,今日阿虞想买什么都给买,好不好?”
容尘为她挡去了他人的视线,阿虞慢慢放下发酸的手,俏脸露出不屑,别过一旁:“不好,我也有钱。”。
“阿虞。”容尘万万没想到,一向乖巧的人儿耍起脾气来,竟叫他手足无措,只好又放柔了语调,“那就存着当嫁妆,我的钱也尽是你的。不止徽州,九州七境,你要任何东西都能买。”
嫁妆?容尘随口一说,阿虞却听进去了。
来徽州这些日,她因心中烦乱不安,总还有些云里雾里,加上昨日被容扬这么一闹,实在没多少欣悦欢喜,现在经他一提醒,才想起至今都还没有为自己准备嫁妆。
普天之下再是穷苦的人家,女儿出嫁也是要备些嫁妆的。
高门大户的就依着彩礼定算,小门小户的也有一套礼单规矩。
就连当初白巧柔设下圈套,自食其果,事后被逼着嫁给刘员外,白家拟定的嫁妆也不曾亏待了白巧柔。
难道轮到她了,却要寒碜到只靠腰上这几十两银子?
至少,该将她存在钱庄准备给阿娘养老的钱给取上一些,花上一些了。
嫁妆一事,本该由最亲之人替她备下。如今阿娘还未找回,周子留也才离去,阿虞想着,趁日子还没到,自己能备多少便先备多少吧。
否则,她失了面子没什么要紧,让堂堂容家被人笑话,纵使并非本意,也会叫她心中惭愧。
“容公子好。”
“容公子,您今日出门逛啊?”
二人在街上走着,沿路总有人向容尘行礼,阿虞也被迫跟着受了礼。
一开始她还感到赧然,但次数多了,也就坦荡无畏了,甚至比容尘还要懂得回礼,别人说一声,她应一声,绵绵乖顺,叫人也生了好感。
只见身量纤瘦的姑娘一手捂着唇,一手拽着容尘的衣袖,黑眸顾盼溢彩,灵动之余,更显天真娇俏。
原来这就是容小公子的心上人啊,当真是水做的大美人儿。
众人友善地投来好奇的目光,看着看着,渐渐认出她来:“咦?这不是,上回那个小娇客吗?”
几个月前,阿虞就曾在容府小住,只是不常抛头露面,又极少与容尘同进同出,大家聊过一时,就不再当回事。
想不到几个月后,在外人看来,这两人竟这般如胶似漆了,一时引得议论纷纷:
“看来容府要有喜事是真的了!还听说林小姐为此气得好些天不肯吃饭?”
“哎哟,这回我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了,感情的事当然是你情我愿才行,强扭的瓜哪能甜啊,林小姐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可不是么?亏得咱们林少爷给看住了,不然真不知道那发了疯的林小姐会不会干出什么缺德事儿来。”
>>>点击查看《解佩令》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