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熟路地将他反手按倒,刀背压在对方颈上,腾出来的手将其搜身翻找,很快就啪地一下将商客怀中藏着的邀请函掏出,趾高气扬地拍在桌上:“不想死的,都自个儿掏出来的!”
店内依然鸦雀无声,都是爱财之人,又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哪有把机会拱手让人的道理,这些商户们大多并无武功,纵然带来了打手护身,也在此时犯了怵。
“看来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给我抢!”
持刀的强盗们有备而来,对邀请函是势在必得,此时好似狼入羊窟,把店中砸得一片惨败,不少手无缚鸡之力的商客都被掏走了邀请函,负隅顽抗的也撑不住对方残忍的逼迫,到最后还是被搜刮一空,连雇来的打手们也不堪一击。
店中哀嚎哭叫此起彼伏,外间坠落的雨声都被盖住了。
坐于角落隐忍多时的林圣庭刚想出手,却被一旁的友人制住:“圣庭,别蹚浑水。”
林圣庭很是不悦:“非凡,你不是最好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吗?”
“行侠仗义也得掂量自己的本事,你看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
林圣庭诧然望去,顿时吃了一惊:“那是……”
“我要是没有看错,他们手中的刀都是出自尧神匠的铺子,这群人不是胁迫了尧神匠,就是大有本事之人,无论是哪个缘由,都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
廖非凡和林圣庭同岁,正是廖敬膝下最不省心的幺子,因喜爱逍遥自在的江湖生活,这几年都不曾踏入家门。这次来参加竞价大会,也是离家最近的一回,家中父母早晚会知道他的行踪,派人来寻,他可不想平白再招惹是非,给家里带去祸端。
站在不远处的阿虞也注意到了不对劲。
这些人手中皆握着一把玄黑色的阔刀,刀尖上还有冰凉的水滴滑落,在地面上淌出深色的印痕。
这不是寻常的武器,而是用玄铁制成的,自然比不上阿虞腰上的这把软剑精纯,却也能削铁如泥,在对阵中如虎添翼。
和廖非凡猜想的不同,阿虞并不认为这般不够完美的东西,会是尧讵那种对兵器有执念的人打造出来的,她蹙眉凝想片刻,陡然想起八溟之前未曾说完的那句话:
“我那日夜入依云镇,见到镇上也有个打铁的女子,也姓尧,不过她……”
同是姓尧的,还有一手与尧讵极其相似的锻造手艺,那女子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了。
当初只听说是失踪了,没想到原来藏匿在依云镇上,这么多年都不曾逃返柳州,还在此处开店营生,连这般粗制滥造的兵器都能批量打造,也不怕污了尧讵天下第一神匠的名头,其中的是非曲直暂且不说,光是那女子的身份就足以被拿来大做文章。
阿虞心下腾地升上一团暗火,尧讵丧妻亡子,断然不会对这个培育多年的义女坐视不理,要是因此受到钳制,对毫无防范的师父下毒手,饶是七羽和十里也料之不及!
阿虞心间翻转,有了上前插手的打算,耳廓微动,听得外间另有风声,便若有所思地驻了足。
“听说你们碧渊殿终日为非作歹,惹了不该惹的,现如今在中原的势力已经被人拔了个干净,今日才得知,原来在我血衣族中还养了这么几个狗仗人势的,不仅没有藏头缩尾苟延残喘度日,竟还如此胆大包天,动我不远万里而来的客人?”
清凌凌的嗓音由远及近,高举着的油纸伞下慢慢探出一人来,是个三十五岁上下,长相绝美的女人,说着话,脚步轻盈落地。
她穿着一袭黑袍,赤脚踩过地面,脚趾上莹白的指甲圆润可爱,让人瞧着有些心猿意马。
那强盗头子不满被当头骂了一通,恶狠狠地扭头:“老子做事,还用得着你个臭老娘们……啊!”
女人身后骤然飘出一道身影,张牙舞爪的强盗头子顷刻就被拧断了脖颈,躺在地上再无丝毫喘气,其余同党根本来不及躲闪,转眼也一命呜呼。
好快的身手!
林圣庭和廖非凡心下夸赞,店中的商客们则个个脸色发白,惊恐万分。
那女人像是不知道自己的下属弹指间就杀死了一片人,对着众人温婉一笑:“各位受惊了,我是这次竞价会的主会人,敝姓胡,大家要是给个薄面,叫我一声胡老板便是。”
“胡、胡老板!”还能说上话的急忙理好衣冠,“多谢胡老板救命之恩!”
大家这才纷纷松了口气:“多谢胡老板救命之恩!”
虚惊一场,胡老板带来的人手已经开始收拾残局,该安抚的安抚,该救治的救治,一切乱象渐渐恢复原貌,林圣庭和廖非凡也省了一桩事,混入人群上二楼客房休息。
江湖杀伐,最是常见,他们早就见怪不怪。
阿虞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倔强而孤独地立在嘈嚷的人群中,圆睁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女人的方向。
她看到女人的身后是屋外弥漫的水汽,像命运交织出辨不清纹路的密网,将浩瀚天地黏合在一起,罩住了那些企图逃脱的魂灵。
阿虞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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