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右扶着盛敏君的两个宫女正觉得诧异,遽然瞳孔一缩,口鼻出血倒了下去,盛敏君的心腹侍女迎上来站在她身边,压低声量:“娘娘,盛家来人了。”
“知道了,脸都撕破了,是该来人了。”盛敏君看着宫墙处迅速消失的一道黑影,茫然地发怔。
侍女见状,急忙苦口婆心地劝道:“娘娘,您不能犹豫了,他从不爱您,您再是为他压着盛家,也得不到半点好处!您是徐州城里最最聪明的姑娘,怎么遇着他就犯傻了呢!”
盛敏君无声落下泪来。
是啊。
这些年来,她心力交瘁地夹在萧祯与盛家之间,萧祯做过分了,她就给萧祯使绊子,盛家做出格了,她就压着盛家,到头来,盛家怪她胳膊肘往外扭,萧祯怨她一己之私害死了容嫣。
盛敏君觉得原来不止眼睛疼,心也疼得厉害。
好一会儿,她才颓然苦笑,但神色已有所决断。
盛敏君大步朝屋中走去:“传话下去,盛家还没到被哭丧的时候,得了好处又不作为的,本宫不怕手里再添一条性命。”
……
徽州,容家。
六爻在书房外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容烈走出来,跟在身后的是容彻三兄妹,四人脸色各异,但见到六爻时都不满地横了他一眼。
六爻无辜极了:“也不是公子要回来,是少夫人把公子甩了。”
容烈抡起拐杖就往六爻身上招呼:“那我叫你干嘛去了?”
“老太爷叫六爻去当送子观音,破事杂事别往公子面前带,多给他与少夫人制造机会,让老太爷早日抱上曾孙。”
六爻说得铿锵响亮,连表情都是严肃正经的,容萝憋笑得不行,靠在容扬肩上笑得直发抖,容彻绷着的嘴角也差点破功,不禁感叹尘儿特意选了这么个笨头笨脑的昆仑奴当暗奴,是不是就为了避开爹的算计。
容烈更来气了,又打了六爻一下:“那你怎么让人各回各家了?你少夫人把公子甩了,你就不能把你公子送回去?来徽州和我这个老不死的大眼瞪小眼就能生个曾孙给我了?”
“六爻生不出来。”
“你——”
“好了,爹,阿虞那孩子,我比您还放心,她离了尘儿,反而越能放开手脚做事。盛闫父子既然被杀了,麒麟军可能会提前出来,阿虞也是考虑到徽州安危,才让尘儿回来坐镇的,也不看看尘儿是随了谁,自小就是做大事的,他一来,整个徽州都放心了不是?”
这个家里能把容烈暴脾气安抚住的,也只有容萝了,面上是夸容尘,其实把容烈也夸了一通。
容烈脾气下去了些,往几个孩子身上扫了一眼:“你们当舅舅姨母的,怎么就不能争气点儿?出点事还得靠晚辈坐镇,丢人!”
“是是,爹您教训得是。”
几人埋头认下,无奈又好笑。
哪里是他们不够争气呢,而是因为,徽州早晚是要有这场浩劫的,容烈心疼外孙,也心疼儿女,容尘既然已经离了是非地,他们做舅舅姨母的当然是要往前顶着,现在人又回来了,一家人齐齐整整,说不上来是欣喜还是要忧虑,老人家也就唠叨几句,其实心里最难受。
谁也没见过麒麟军,谁也没能保证在麒麟军面前,他们能毫发无伤。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容烈已经尝过一回了,怕是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想这个家里再有人出事。
更何况阿虞那丫头,要真像密书上说的那样是个恁般妖惑之人……不怪容烈自私,嫣儿只有尘儿这么一个孩子,他们容家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让尘儿出事的。
阿虞若是能撑久些,或者能被瞒得久些,趁早给尘儿留下一儿半女,他日当真应验殒命了,也总归让尘儿有个念想。
但现在,她撇下尘儿,去往柳州见到了自己的阿娘,同是为人父母长辈,那女人定然是要告知阿虞的。
嫣儿命苦,尘儿竟也情路坎坷,这世道为何如此待他容家?!
想归想,兄妹几人都不愿再多提书房里商议过的事,容萝送容烈回屋休息,容彻与容扬心事重重地下了台阶。
仆人匆匆从外头进来,附在容彻耳边说了几句,容彻脸色微变,带着容扬就往外走。
出了月牙门,容彻才沉声说:“玉无眠来信,东街起火了,烧了两间米铺,和一间典当行,放火的已经逃出城,他没追上。”
“这群狗娘养的是要玩阴的?!”容扬气得一拳砸在墙壁上,吓得仆人都躲开了去。
容彻拧眉道:“不止,他们可能是想把我们困死在徽州……不好!快去看看井水!”
两人加快脚步,又有下人着急忙慌地奔过来:“大老爷,出事了!井水被人下了毒,现在外头已经躺了好几个了!大家堵在门口哭闹,吵着要见小公子!”
该死,大意了!
容彻和容扬同时暗骂。
才出了家门,外头等着的百姓们就涌了上来,一下子将去路挡得水泄不通。
容彻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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