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暗部称百戈部落虽然与曜国人接触过,但现在态度并不明朗,是敌是友还不能断定,既然如此,倒不如就在他们家门口打一仗,也免得届时防患不及。
“还有一点,就算打赢了这一仗,曜国仍然是块硬骨头,所以我让阿娘继续留在那人身边,那人在曜国尚有势力,一旦曜国卷土重来,顾及我和阿娘,他也不至于置之不理。”
阿虞端过漆黑的汤药一口饮尽,张开嘴看向十里,十里急忙掏出一块糖糕塞她嘴中,见她满足地眯起眼儿,顿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十里捏了捏她瘦削的小脸,很是心疼:“公子睡踏实了,你可别倒下,我见你消瘦得厉害,是不是趁我和九苏不在的时候,都没有好好吃药?六爻那笨脑袋哪有我们俩细心,你以后多带着我们,别总带着他了。”
这次林州之行也是舟车劳顿,十里是眼瞧着阿虞三五日没睡好了。
“我与他打赌时,还不知我与他性命相连,虽然都对各自圈定的州县有所部署,但只这两州来不及安排,我需盯着才放心。”
阿虞说完,继续埋首在舆图中,偶尔按了按眼眶,忍下那时不时的模糊晦暗。
门外响起脚步声,九苏面带喜色进来:“抓到了,巧的是,就是从刘府抓出来的养蛊人,现在已经交付衙门,我们这趟来得够巧。”
十里松了口气,再看阿虞却是小脸微绷,若有所思。
阿虞垂眼看着桌上几份誊写好的书信,半晌,咕哝道:“原来他已经算到了。”
九苏和十里对看一眼,心中亦是骄傲,他们的公子当真睿智无双,连数月后的事情都能料算无误。
……
八月,梧州暴民之乱止于一群由孩童组成的眩术阵;
九月,川蜀虫豸之乱则被贺兰堡的弹药震慑于关外;
次年三月,汝州与突鲁族再次里应外合,将外藩来的十余艘海船缴收归朝,另有北宫堡的幺子也一并抓货。
这日,阿虞收到翁淑颜的信,只言片语,为北宫擎求了个人情,再后来,与阿虞传信的就成了司徒然,也就是被翁淑颜瞒了十七年的,阿虞的生父。
翁淑颜与司徒然的这段故事,阿虞本也无心猜测,想来,阿娘所说的那人不爱她,也并非当真不爱,否则,又怎么会因为阿娘念着北宫堡主的情面,为北宫擎求情一事,大吃飞醋呢?
之后数月,阿虞不曾歇息,率着柳州烈焰军游走在各州,行事期间,并不常露面,总是坐于人后,一袭青衫杀伐予夺尽在掌中,久而久之,青衫公子之名早已传得人人皆知。
平乱之余,权当游历山水,只是那拔毒的过程也愈发叫她难受,有时是五感皆失,有时是短暂昏睡,为此七羽也有些放心不下,从徽州赶来为她调养了半月,总算见到几分人气儿。
一直到坤祈十年的中秋佳节,阿虞才真正回了趟徽州。
听七羽说,容尘昨夜醒了一次。
……
中秋月圆人团圆。
容家很久没这么热闹了,这两年来,徽州迎敌数次,却都只小打小闹,容家自己就能应付,也不至于多疲累,但却实在无心过年过节。
难得这年中秋齐聚一堂,大家都得以短暂休憩,乌桐和华裳做了一桌子菜,容飞煜兴奋地绕着桌子跑,这边抓一块肉吃,那边拿一颗果子啃,把大家逗得啼笑皆非。
“等会就开吃了,瞧你心急的。”华裳把人抓到跟前,拍了几下屁股,孩子可算是消停了,委屈地扁扁嘴,阿虞瞧着有些想笑。
看到平素疼爱自己的阿虞都笑话他,容飞煜抹了把眼泪,乖坐下来感慨人生不易。
晚饭过后,厨间还做了月饼,花式各样,放到院中的桌上,迎着一轮圆月,颇有几分意趣。
桌上大家喝茶吃饼,只聊风月,不谈国事,气氛融洽和乐。
容烈原本也心情不错,可当他瞧着阿虞更显娇美的脸,又朝她平坦的小腹瞅了几眼,忍不住一阵叹气。
容萝看穿他的心事,把人拉到一旁劝:“爹,现在最要紧的是尘儿能康复,算来算去,也就小半年了,阿虞都等得起,您还等不起吗?”
容烈当然知道事有缓急,抱曾孙重要,外孙的性命更重要,被容萝安抚过后,二人正要回席,七羽步履匆忙地奔跑出来。
彼时,阿虞正拿着一块月饼逗弄容飞煜,看到七羽沉重的脸色,手指倏然缩紧。
她怔怔地望着七羽,看着他艰难地吐出一句:“公子……情形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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