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干活的人再也看不下去,都围上来规劝,赵一刀愣了一会,看着左青莲远去的身影,低头摸起了镐头,继续一下一下的刨起了泥土。大家伙都清楚,赵一刀就是这个脾气,他决定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左青莲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都没回去,别人更劝不回头。
这是左青莲第二次冲着赵一刀大声的斥责,上一次是在四凤出生的那晚,左青莲满手是血,把窗帘掀开一个缝隙,大声的对外面早已慌乱的不知所措的赵一刀大声的喊叫:
“英明打鼓的你还是个大老爷们,这点阵仗就慌了手脚,还不赶紧进来……”
……
赵一刀到底没去送亲,李学东赶着马车,上面铺上了大红的缎子被,马头上帮着大红花,车上坐着左青莲、二凤和大凤,赵大海骑着自行车带着金枝,赵桂兰夫妻俩也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就这样顺着青莲河村口的大路,送到了八家子村的刘家。
二凤就这么嫁了,也终于嫁了。三日回门的那天,二凤两口子并没有回来,只是托人给左青莲捎来了两包红糖,并带来了话,嘱咐左青莲的心口疼的毛病要多注意,不舒坦的时候,就用热水泡点红糖水喝。
左青莲接过两包红糖,摇头叹息,对赵一刀说:
“你把四风送人了,现在二凤也被你彻底送走了……”
赵一刀沉默不语。
顺利也好,曲折也罢,事情就此过去,就好似早起晚落的太阳,春发秋落的草木,都是一去不返的。这个世界的一切就好似青莲河南面那条河里的水,悄无声息也好,汹涌澎湃也罢,由东向西,流淌不回。
……
县里传来消息,找赵一刀到县城去开会,据送信的人偷偷的透露,据说是要研究把赵一刀调到县城里的事情。这当然是好事,十来年前,赵一刀刚当上五顶山公社的武装部长的时候,就已经有小道消息,说早晚赵一刀是要调到县城的。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消息。
赵一刀不敢担待,大清早就骑上自行车,去了县城。可她前脚刚走,后脚五顶山公社又传来消息,让左青莲到公社里开会,参会的是五顶山下辖十三个村的妇女主任,左青莲自然也不敢耽误,摘掉围裙换上衣服,出门就走,可刚走到门口,只觉得胸口突然憋闷了起来,连喘气都变得困难,浑身出了一层透汗,一阵头晕目弦袭来,两腿一软,站不稳身子,连忙伸手扶住门口的那颗杨树,慢慢的蹲下身子。
胃口里一阵阵的翻腾,好似有烧红的贴水在上下的奔涌,终于冲到了喉咙,左青莲直觉得一阵阵的恶心,终于忍不住,哇哇的呕吐了起来,可吐出来的,都是酸涩的水。吐了一阵,左青莲头昏眼花,蹲都蹲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手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了粗气。
李学东今天没赶车,牵着那匹老马正从左青莲的门口经过,本想骑着马到五顶山公社去给老马打个新马掌,正看到左青莲脸色煞白的坐在地上,看样子是生了病。这才赶忙凑过来,一看她满头大汗嘴唇青紫,就知道病的不轻,来不及犹豫,用力把左青莲抱上了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回手拍打马屁股,老马通人性,迈开四蹄,飞快的朝五顶山公社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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