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莲相信一切都会慢慢的改变,包括命运,包括生活,包括人,而且一切改变的走向,都是朝着更好的一面。所以她愿意看到改变,愿意相信改变,愿意相信每一个人。
赵大海参军走了,一去三年,赵金枝慢慢的张大,也已经上学读书,白天的时候,赵一刀都会骑着自行车去五顶山的武装部上班,于是家里,便只剩下左青莲和艳红。
艳红还小,长的好看,眼睛乌黑,水汪汪的,像极了二凤小的时候。她从小变胆小了,人又老实,少言寡语的,整日跟在左青莲的身后,一刻不离。照顾一个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左青莲却并不觉得辛苦,从大凤到三凤,从赵大海到赵金枝,几个孩子都已经渐渐的长大成人,现在有艳红陪在身边,也免得左青莲觉得寂寞。
左青莲特别喜欢看艳红熟睡的样子,她圆圆的小脸,粉嫩的两腮,会让左青莲一下子想起当年的四凤,虽然四凤离开的时候,才刚刚的满月,一晃已经二十多年了,如果当初没有把她送走,想必现在也已经嫁了人,说不定她的孩子也像艳红一样乖巧。
在左青莲的心里,四凤一直是个心结,她总觉得愧对四凤,她总觉得如果那天晚上,自己早去个几分钟,或许四凤的娘就有一线的生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很多人的生命轨迹都会改变,包括自己。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左青莲的心理,一直惦记着四凤的去处。当年四凤被送走,自己并没有能力阻拦,也不知道四凤现在过得怎么样。
每每想起这些,左青莲的眼前就会出现一片通红的光,那道红光缓缓的蔓延,最终会占据她的脑海,以及一切的思维,那仍旧是那天晚上,四凤她娘流出的鲜血的颜色。
晚饭的时候,他跟赵一刀说起四凤,赵一刀放下了筷子,抿了一口酒:
“送都送人家了,人家给养大了,咱们就往回要,这不地道,这事儿咱不干……”
“看你说的,你把我当成啥人了?我哪说往回要呢,再说了,四凤现在也20多了,都长大成人了,我就寻思着,这好歹是你的骨肉,想办法联系上,不能这辈子就这么不见了呀……”
赵一刀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又抿了一口酒,又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
“也没处找去了,当年这事儿,是你爹你娘经手的,他们都没了,也没地方问去了……”
其实左青莲心里当然明白,不过每次听赵一刀这么说起的时候,她的心里都会有失落的难过。其实他心里明白,要是想找的话并不难,赵一涛是吴顶山的武装部长,派出所的刘占海曾是他的手下,要想寻个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她更明白,赵一刀之所以不愿意寻找,一来是如他所说的,当年送人,人家现在养大了,若是去相认的话,那是不道义的。其实更重要的是,我真的找回来,赵一刀无法面对四凤,没法跟她解释,当年为什么要把她送人,在那之前的赵一刀,一向自诩顶天立地,做事问心无愧,可当年把四凤送走,虽然迫于无奈,但赵一刀肯定也沉浸在自责之中。
毕竟是亲生的骨肉,说不思念,怎么可能?
虽然赵一刀嘴上不说,可他心里的无奈,却明显的写在了脸上,跟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左青莲已经对他特别的了解,所以她在后来的好几年里,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
不过这件事,在左青莲的心里仍旧是个疙瘩,她便暗地里的打听,当然不能去找刘占海帮忙,担心赵一刀知道,心里就会难过,可五顶山公社虽然不大,可好歹也有十三个村镇,每个村子,好歹都有两百多户人家,如果没有派出所的帮忙,寻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不过左青莲并不着急,也不张扬,他觉得这事早晚会有个了结,早晚要找到四凤。
又过了一年多的功夫,刘文武从监狱里放了出来,他在里面表现极好,获得了减刑的机会。左青莲和三凤坐着李学东的马车一起到县城去接他,眼看着一个胡子拉碴,身形瘦削,脸上已经写满了岁月沧桑的男人,从那扇铁门里走了出来。
虽然时间不长,可刘文武却变了模样,三放忍不住泪水,扑上前去,紧紧的把他搂住,呜呜的哭了起来,他只是轻轻的拍了,三凤到后背,嘴角露出了微笑,轻轻的在她耳边说:
“走,咱回家吧……”
从他的眼神中,左青莲可以看得出来,对于两年多前,他一时冲动之下,对刘三成的一顿痛打,遭死了牢狱之灾,刘文武在心里并没有任何后悔。
在刘文武的心中,世俗的是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只有三凤,所以为了三凤,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让左青莲的心里感到矛盾,一来是为三凤感到高兴,尽管刘文武是冲动的,可这毕竟给了三凤无限的安全感,正如当年为了自己,赵一刀动手打了白喜文一样。
可二来她又是担心,刘文武跟三凤相处的这么多年,多半的时间都在监狱中度过,不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不知道未来他能给三凤怎样的生活。
当年进去之前,他们做生意赚了些钱,可这两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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