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上的男人,终于被星辰间磁场的苍穹之力,磨逝了他体内属于奎狼星君的所有洪荒之力。
粲然的星光从他皎如寒月的肌肤下一道道地透映出来,将他一身的傲骨都撑得近乎透明,宛如一点点澌灭的光快要消散了。
他终是用苍穹的力量渐渐阻遏了海底火山的爆发,滔滔的浓烟渐渐散去,波涛翻滚的海平面也平息了些许。
那…她和他们的孩子,还活着吗?他还没能来得及对她说一句他错了啊。
终于,他再也无力思考,茫茫无垠的黑暗在他的视线中晕绽而开……
这个曾经剑荡八荒的男人,就犹若一颗耀眼的流星在深沉的夜空中撕裂了一道伤痕,向着礁沙浑浊的深海坠落下去,砸进漫无边际的大洋中,被瞬间激起的千波万浪争先恐后地吞没了……
无望的海底,漆黑混沌……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一汪汪暖沁的深海洋流袭来,轻飘飘的,携着温温柔柔的气息,卷沙一般地将浑然无觉的他卷到了鲛皇城外。
乍然间——
一双铅灰色的星眸,竟随之睁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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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仰首翕上了眼帘,寂静地倾听缭绕在耳畔的,这阵阵撼如天雷的祷告与默哀。
穆起寒,你也在听吗?
这一幕,你会看到吗?
无论是这世途险恶还是这命运刁难,你终于如愿地成为了这些你拼了命换来的百姓心中,永不磨灭的光芒了。
你看,他们都后悔了,可是他们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遗憾的是你已经回不来了。
……
精疲力竭的我被暂时安排在了朝拜场南侧一角的几座楼阁其中一座,自打我们回到鲛皇城以后,始终都不曾见过鲛皇帝露面,据说他匆匆地将孽龙族三万百姓安排在这里后,就心神悲戚地回宫了。
是了,泉汐公主是鲛皇帝最宝贝的心头肉,是他千宠万宠的掌上千金,可他的女儿却和穆起寒一样牺牲了自己,拯救了自己全部的族人。
我们谁也没能阻止他们的离开,这是他们无悔的选择,也是他们不变的初心与信仰。
此时坐在床榻上的我,不由得抬手覆上了眉心中这颗稠血一般的朱砂痣,不禁想到自己无力无能将整个孽龙族的命运放在自己的手中,我不了解孽龙族的过去,甚至可以说是对孽龙族几百年、上千年的过往都不曾有所了解。
穆起寒给予我的期望与寄托太过沉重了,我区区一个贪图己利而被安排在这座海底的凡人,绝无法将三万百姓的命运承担在自己的肩头。
我不可以逞强,这不是我该掌控的。
所以,这枚红玉龙玺,我不能要。
城主之位,也绝对不该由我来坐。
“宛宛嫂嫂…”这会儿,乌濛濛哑着哭肿的嗓音在我身旁坐了下来,将脑袋靠在了我的肩头,她额上那一对儿娇小的墨色龙角都显得无精打采,“宛宛嫂嫂,一直都没有看到二姐和母亲,你说…她们是不是也和三哥在一起了…?”
我知道龙母是被穆起寒故意困在了城内,被坍塌的城池一同埋进了废墟中,但是乌淩呢?我确实好久没有见到乌淩了。
“我不知道……”我垂着眼睫,用指尖在隆起的腹部心不在焉地画着圈圈。
乌濛濛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地吐出来,在她的身旁我都可以感受到她口气中被泪水浸泡过的湿润。
她察觉到了我的疲惫,重新抬起脑袋,仰着红肿的小脸儿对我说道:“我去找喜蓉了,看看她还有没有关于三哥的东西。我晚些回来,不敢自己睡了,想和宛宛嫂嫂你一起睡……”
“好。”我应了乌濛濛一声,便目送她在一夜间瘦似薄纸的背影踏出了我的房间。
随着乌濛濛的离开,我身躯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也随之断裂了,我乏力地向后一仰,躺倒在了这张陌生的床榻上。
闭上眼,黑暗中浮现的全是穆起寒最后的容颜,像一场落日的云霞,凄美也刺眼。
沉沉地,意识向着深渊不断地跌坠,我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
直到有人蹑手蹑脚地爬上了我的床榻,轻声却焦急地推摇着我。
“三嫂,三嫂,三嫂你醒醒啊?”
我被这满腔的急绪唤醒了过来,抬起沉重的眼皮,乌濛濛那张清秀的脸颊映入了我模糊的视线。
“濛濛?”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地将她的脸从我的眼前推到一旁,在她的搀扶下迷迷瞪瞪地垂坐起了身子。
“三嫂,三哥回来了!我在宫门外看到三哥了,但是三哥进不来!”见我逐渐清醒了,乌濛濛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拉起我的手就要带我向楼外跑,“快和我去救三哥!”
“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坐在床榻上仍然未动,“起寒回来了?”
“是,我看到三哥了!但是三哥他受伤了,三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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