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健的白狼冲破平地,万沙齐掀,郎墨楼将淖耳神君和晚霜甩在了罗布泊的湖盆边缘上以后,却带我纵身跃上了悬于天空中的一抹云卷之上。
此时,金灿灿的曙光仅仅照亮了东方的半边天空,而另一半边靛蓝色的夜空还未完全被曙光照亮。
重新幻回人形的郎墨楼伫立于我的身旁,我不解地问他这是要做什么?
可不等郎墨楼回答我,云卷下方的荒芜湖盆忽然狂风骤起!
只见那方才被郎墨楼灌入了滚滚岩浆的沙泽地堡,正在震晃与狂沙中,从地底下渐渐地显现出来,并且很大一部分黄沙的建筑物,都已经熔进了烈烈翻滚的岩浆中!
“趁着天色完全亮起来前,和我一起把它镇压回湖盆下。”
郎墨楼说完,就幻出了花洛城给他的那把苍年啸齿剑,并开始调动半边夜幕上愈发浅淡的星盘。
他白发翻飞,袖管上被割开的损角也在和风飘摆。
同我们来时一样,夜幕上的东、南、西、北方向,各自的四象星宿,都被郎墨楼牵出了一束皎亮的星光,齐齐地向着那一望无际的湖盆中照射过去!
“别愣着了!”
郎墨楼急声提醒了我一句,我这才反应过来,也学着他的样子凝神施法,向着上方星盘施展十指。
我有好久的一段时间都没有调动过天上的星盘了,不过幸好在我们来西域的路上,郎墨楼利用云·雨的方式向我体内传予了许多星辰的法力,所以我很明显在这会儿能感受到一缕缕的寒凉攀上我的十指指尖,呼应着四象星宿的磁力。
于是,我随着手执苍年啸齿剑的郎墨楼一起,拼尽了浑身所有的力量去调动星光与磁场之力,将湖盆中那座偌大的、挣扎着要显现出来的沙泽地堡,终于重新压制回了地下九尺当中,并牢牢地用星法封印住了!
或者换句话说,郎墨楼也是同时利用地狱中的岩浆,活活熔化了整座沙泽地堡。
郎墨楼他不仅为大宝找到了淖耳神君,还替沙漠狼族报了仇,消灭了沙泽地堡中的孽蜥一族!
待我和郎墨楼返回到晚霜和淖耳神君的身边时,才看到烈无荒早已率兵在此等候我们凯旋而归了,不过郎墨楼在落地的那一刹那脚下又是步伐不稳,软软地险些就要摔倒在地了。
“郎兄!”这一次,烈无荒抢先搀扶住了郎墨楼。
郎墨楼眉宇一皱,脸色极差地推开了烈无荒,并对他沉声命令道:“把那湖泊神给我压回去。”
烈无荒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对外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与好奇的淖耳神君,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随后便赶紧命令手下将淖耳神君一起带回了无荒城。
……
回到无荒堡的我们,由于打斗了整整一夜的原因,早已十分的疲惫了,更何况郎墨楼还受了很重的毒伤。
他拒绝了烈无荒的夫人晚露提出要为他清理一下伤口的请求,就命令淖耳神君同我们一起回到我们居住的客房里。
“殿下,夫人!”
见到我们回来的南歌与北吟,立即从屋舍中出来,为我和郎墨楼行礼。
“把孩子给我。”郎墨楼从南歌的怀中抱过沉睡的大宝后,南歌与北吟就纷纷退下了。
现在我们站在院子的中央,万丈黎明的光辉从天际洒落下来。
身披湖蓝色长袍的淖耳神君却满面沧桑,一双浑浊黯淡的老眼盯着郎墨楼怀里的大宝死劲地看着。
“我带你逃出来了,”郎墨楼凝重地对淖耳神君说道,“现在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可淖耳神君蓦然地浑身打起颤来,几度欲哭无泪,他似乎在极度恐惧着什么一般。
“本君…本君……”他磕磕绊绊地说着,不知想要表达什么。
“怎么?你做不到了?”郎墨楼脑袋一歪,凶光毕露,“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死在我儿子面前?!”
“信,信,本君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君这就履行诺言。”
我本以为淖耳神君会施出什么法术给大宝的耳朵,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淖耳神君在话音落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他从手中幻出了一把生了锈的匕首。
我正好奇他要做什么,就见他猛地将匕首架置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只听“嚓”的一声——
血淋淋的一只耳朵就被他自己亲手割了下来!
猩红的血液向着空中喷洒而出,我赶忙往后站了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紧接着,又见淖耳神君把匕首挪至脸颊另外一侧,很快,另一只耳朵也被他生生地割掉了!
“啊…!”淖耳神君痛得不断地哀吟着。
鲜血洒了满地,淖耳神君的双手也早已被鲜血染红,他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两只耳朵捧在手掌心,递向了郎墨楼。
“用水菖蒲煮本君这两只耳朵,一盅清水,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即可。再将五分热的煮耳水喂给失聪的孩儿,孩儿便可复聪……”
“水菖蒲是什么?”我主动从淖耳神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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