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十面鹜煞还在,能暂时帮咱们维持住场面,”汪流媚同我一起顺着辇窗向下俯瞰着,“也不知道墨楼究竟怎么回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乱子也不见他人影,这要我们该怎么面对呢?”
汪流媚唉声叹气,扒在窗沿边两只粗犷的大手不自觉地捏成拳头。
可是事已至此,绝无打退堂鼓的余地,之前在孽龙城居住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什么隆重或者叛乱的场面我也都经历过了,如今这在郎墨楼的领地上有人闹乱滋事,我又有何无胆面对?
“不要紧的,流媚,”我一边努力安慰着自己,一边给汪流媚打气,“墨楼称王也不是屈指可数的几年了,事出必有因,等稍后咱们下去了,先问清他们此番前来滋事倒戈的具体缘由。切记一切要以和为贵,狼的本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毕竟墨楼不在,若是反之激怒了他们,这事可就真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好!”汪流媚朝我点点头,“你放心宛宛,墨楼早就吩咐过南歌与北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将你的性命与安危放在第一位,否则叫他们提头来见。”
放下了窗纱,我与汪流媚相凝一笑,相互鼓舞。
高耸入云的啸月堡城门,寂静地矗立在冰香雪莹的月牙神谷中,在天地浑然一色间,宛若身披着寒芒银甲的英勇武士,义无反顾地守护着整座神谷的和平与安宁。
只是城外那数以万计的狼族同胞,喧喧嚷嚷,扰乱了月牙神谷沉淀在流年中的一派祥和。
见我们的神辇停落在了城门之下,那啸月堡外围满了的十万同胞,瞬时便变得岑寂无声。
在所有人如烈焰燎原般的目光下,我和汪流媚一前一后下了神辇,他们左顾右盼了半晌,却迟迟没有见到郎墨楼的身影,这才又开始躁动扰攘起来。
十面鹜煞在南歌、北吟的率领下,纷纷卓立于我与汪流媚的四周,尤似十棵坚劲挺拔的苍松,替我们两名孱弱的女子增添了太多倾覆压人的气魄。
我站在以各狼族部落为方阵的无数族人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高声开口道:“恳请各位同胞稍安勿躁,不知今日各位不辞千里聚集于这啸月堡外,是所为何事呢?”
在听闻我的话后,各部落为首的几位气势逼人的首领,相互交换了几次复杂的目光。
随后其中一位身穿一袭褐色华袍、满头铅色长发的男人,迈前一步,拱手对我问道:“回这位姑娘的话,我们皆是来拜见雪狼王殿下的,恕在下无礼,请问这位姑娘你又是何人?”
“我……”
可我启唇才刚吐出一个字,一抹熟悉的身影就从人群中显现而出,他走到这向我拱手提问的男人身旁,拍了拍男人宽厚的肩膀,腔调略带调侃地替我回答他道:“百里林萧,你连她都不知道是谁吗?我劝你对她放尊重些,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可是你冒犯不起的女人啊!你若真是触怒了她,小心她男人连眼都不眨地就灭了你们草原狼族!”
这替我说话的人,正是才分别几日的沙漠狼王烈无荒,而此时烈无荒这番出言不逊的话语,更是引得在场众人唏嘘一片。
“哦?无荒兄,此话怎讲?”这位名为“百里林萧”的草原族狼王,眸光一转,俊气的脸颊上不见一丝软弱。
烈无荒用那眼罩外仅剩的一只眼睛朝我瞥来一眼,继而又嗤笑一声,提高了好几分贝,故意要后方尽量多的无数族人听清他的声音,扬声道:“她!你们擦亮眼睛看清楚,她可是雪狼族狼王,也是我们全体狼族同胞唯一的狼王夫人!你百里林萧,区区一个草原族小狼王,你觉得你若冒犯了她,那雪狼王郎兄会给你好果子吃吗?!”
听闻烈无荒的话,百里林萧稍稍一顿,但仍面无波澜地问了一句:“哦?狼王夫人?载入族谱了吗?”
精辟干练的短短几个字,云淡风轻宛若毫不经意的口气,却一针见血地点明重点所在!
且不说烈无荒当场张口结舌,就连我也都心尖一颤!
是啊,郎墨楼曾经为了掩藏我的身份使我避免受到伤害,他从未正式对任何外人公开过我,虽然向我求过婚,但也未曾举行婚宴。
他没有给过我名分,所以将我载入狼族族谱更是绝不可能的事,即便三界中有不少关于我和他的传言,不少人也都知晓郎墨楼与我相恋厮守。
但。
没有名分,就是意味着不被承认,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场面一度陷入窘迫,各方阵的狼族同胞再一次唏嘘哗然。
“族、族谱算什么?没写入族谱又怎么了?”烈无荒强词夺理,他大手一挥,身后狼毫大氅飘摆,“她前一月刚为狼王殿下诞下八名后嗣,这还不够说明她在我们狼族的身份吗?!”
“无荒兄,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作‘奸生子’吧?”
这句尖刻锥心的言辞,是出自百里林萧身侧,另一位盘着发髻的女狼王口中。
“即墨月夜!你住口!怎么可以这么说墨楼和宛宛?!”忍无可忍的汪流媚怒不可遏地伸手笔直指向女狼王,“墨楼与宛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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