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杜心在后,相互搀扶着就跨进棺材里,慢慢地向下探去。
向下的台阶很是陡峭,我俩扶着墙壁,才能踩稳阶梯慢慢走下去,里面的光线也很弱,只是能模模糊糊看到台阶的影子而已。但再往下看,反而又有一些亮光露出,仿佛下面还有灯光并未熄灭,这顿时又让我紧张起来,生怕这又是一个陷阱,生怕我们又被人算计,白白把自己送到了别人的嘴边。但事已至此无法回头,一切就看上天的安排吧。
所幸,这台阶并不很长,大概也就是十几二十级的样子,就已经到了底部,应该只是个地下室的深度,大概也就三米多一点。一眼望去,这地下室并不大,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什么灯,而所谓的光源,就来自于天花板和墙壁的夹角处。那里,有一小溜低矮的扁窗,上面装着毛玻璃,看不见外面的景色,但想来这一块儿应该是高出了地面,外面的天光便从这里斜斜透进了地下室,带来了一点光源。
整个地下室里最显眼的,便是中间一个乒乓球案子,上面堆着一些吃剩下的桶装方便面,火腿肠的塑料肠衣,一些用过的餐巾纸、胡乱放在上面的几只圆珠水笔、几张空白的纸片和脏兮兮的扳手、撬棍以及烧剩下的几只蜡烛等其他的杂物,想来是这乒乓球案被当成桌子使用,但最终变成了垃圾台。在乒乓球桌子的两边,摊开着四张行军床,上面胡乱地堆着一些被褥和睡袋。这些东西都很平常,堆放在一间地下室,却让人感觉很是怪异和阴森,但具体哪里让人产生这种感觉,我一时又说不出来。
我的目光在这地下室里四处转,最终落在一个角落里,那里放着一把老式的木质靠背椅子,椅子上还堆放着坨看上去很粗的麻绳,用手摸过去,竟然还是湿湿的,像是浸过水了。一走近这里,我就能闻到一股很明显的腥骚味,仔细看过去,椅子和绳子上沾满了颜色黯淡的东西,一块一块,一层一层,还有些黏糊糊的。我用指甲挑起了一块儿,放在鼻子上,小心翼翼地闻了一下,那是明显的血腥味,用手指一碾,则像粉末一样散开,还大多数都粘在了手上,呈现出一种暗红色,这是干涸的血迹。
椅子的后面竖着一把圆头铁锹,铁锹上粘着斑驳的泥土,在椅子旁边靠近墙壁的地方,竟然还有新鲜泥土翻动的痕迹。
我忽然有了很不好的联想,拿起铁锹,用力地向下铲去。
这里的泥土刚被翻过,回填的又很不用心,所以相当松软,才没几下就被我挖出了一个不小的坑,而铲头也碰到某件稍硬的东西。我蹲下身,小心地用手扒拉着泥土,慢慢地,就有一团黑色的丝状的东西露了出来。
我屏住呼吸,心怀忐忑地将手伸过去,刚触碰着那黑色的东西,便马上吓得缩了回来,那触感,分明就是人的头发。我退了一步,捞起铁铲,将旁边的泥土又胡乱地扒拉了几下,一个人的身体,就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由惊呼一声,这里,就在不久前,被人埋进去了一具尸体!
杜心正在研究乒乓球桌上的那几张空白的纸张,听见我的惊呼,马上过来查看,也不由惊呼起来,但她毕竟是医生,并不像普通人那么惧怕尸体,她反而蹲下身来,仔细研究起来。
不过现在这具尸体一大半还埋在土里,杜心便让我帮忙,将尸体拉了出来。这是一个相貌普通、身材普通,几乎没有什么特点的男性,连年级也看不明确,跨度可以从二十多岁猜到四十多,如果他不是死翘翘的,扔到大街上一定就像水滴丢进了海里。
杜心观察了他的尸斑和身体的僵硬情况,判断说他的死亡时间大约在3-4个小时前。听到了这个时间,我心顿时一沉,这个时间,正是杜心将戒指放到173号墓碑处,引来三个人的时候。那三个人也正出现在这个院子,我们也是为了追踪他们而来,这里无疑是他们的落脚点,这个推断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而杜心送戒指——三人出现——面前这人死亡——三人离开那曲,我觉得这之间一定有着因果关系,因此产生了深深地内疚和恐惧,很有可能因为我们的行为,导致了一个人的死亡。
我不知道杜心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望向她时,她正返身回到乒乓桌旁拿起一个扳手,还放在手上掂了掂,我莫名产生了一种想要逃的冲动,随后她转身将扳手放在了尸体的头部,我才明白她在找致这人死亡的凶器。
她又解开死者上身的衣服,按压他的肋骨,这人的胸膛上都是黑紫色的淤伤,胸骨明显被折断,甚至塌下去一块,看来受到了很重的殴打。
杜心叹了口气,下了结论,说道:“这人是被活活打死的,头部被扳手打凹,四根肋骨被打断,我怀疑全都伤到重要的脏器,这些都足以让他死亡。”说着,就要重新将这人的衬衣扣子扣上。
就在这时,我发现这人的胸部有一处左胸肋部有一处奇特的半圆形淤青,好像是个花纹的形状,我凑到跟前,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在暗淡的光线下,鼻子几乎贴到了死者的皮肤上,终于看清了那个图案。
那并不是花纹,而是两个镜像的汉字,我用手指在土堆上依葫芦画瓢描绘了下来,马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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