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杜心这在几排房子转了一圈,假装着找了几个人,问了一些拆迁的问题,但我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那个小院,估摸着小院到教堂的距离和角度,又找了借口跑到小院近处验证了下,发现如果没有斜前方那片高楼的阻挡,在屋子里是能够看到教堂的尖顶的。
我和杜心认定这就是柯问峰买下的小院,又从几个居民口中得知这两天并没有其他陌生人来过这里,便心下欣喜,准备避开众人,赶紧进去找找线索。我们在那曲废弃厂房的地下室,找到这个小城的名字,并不知道那几个人是来过这里,还是准备来这里。但不论哪一种,我们都得尽早行动。其实,自从见到了冯开山,他又留言说给我商谈后,我就把一半希望放到了他身上,但这些日子的经历告诉我,对别人过于期待,只能把自己推入深渊,便压抑住自己的侥幸心,悄悄和杜心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日头越升越高,已经到了大约九点多的样子,从房子里走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多,还有人见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竟然搬出了一张方桌在树荫之下,摆上了麻将,张哥李姐吆喝了几声,一会便凑齐了人,哗啦啦垒长城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也不能翻门越户或者破门而入,我和杜心只好商量着先找个地方补补觉,晚上再行动。于是又假模假样地转了一圈,那个领路的大哥,他见我们既不带本子,又不拿录音笔,甚至连个照相机也没有,看我们的眼神也越来越怀疑,越来越不善,还开始拐弯抹角想看我们的记者证,装下去可能马上就要露馅,便赶紧告别了他,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我们跑回街上,找了几家五金店,分别买了老虎钳子、撬棍等破门工具和手电筒、蜡烛等照明工具,找了个大包塞了进去。又去找旅馆,没有身份证,还是只能找那种脏乱差的小旅社,反正也就是临时有个歇脚的地方,也就没有什么计较,在逼仄的卫生间里,借着时有时无的热水,胡乱冲洗了一把,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算是好好缓解了一把这一路上的疲惫。直到听见门外砰砰砰的敲门声,才算苏醒过来,窗外,已经是夜幕弥漫,华灯初上了。
打开门,外面正是杜心,她将自己的短发束了起来,在脑后系了一个小小发髻,显得很是干练。她显然已经等了一段时间,眉眼之中已经有了些焦急,看见我睡眼惺忪的样子,多少有些失望,她压抑住自己的不满,轻声说:“该过去了。”
我赶紧猛拍几下脸,让自己清醒一下,转身随便把衣服套在身上,又随手呼啦了一把脸,背着工具就和杜心一起出了门。
出门,杜心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说了一个我并不知道的街道名,见我疑惑,也不做解释,扔给我两个面包一包奶,示意我赶紧吃。
小城很小,我三口两口,刚刚把面包吃完,杜心要去的地方就已经到了。一下车,我就远远看到一片正在建设的住宅小区,那正是我们早上在教堂北侧看到的那个。
杜心这才说,她下午又来附近转了转,发现从这里穿过一片稠密树林,正好能够到达那个院子的边缘,这样正好能够绕过常用的进出小路,避开人来人往的居民,说不定不用等到半夜。
见杜心这么说,我很是惭愧,我的母亲和舅舅都在云霄天宫生死未明,我却还在屋里呼呼大睡,我自认为的努力和用尽全力,看来只是自以为而已,这一点上,我比杜心差了太多,她从没有任何口号式的语言,却远比我坚决,远比我一往无前。我顿时脸上发烧,所幸现在已经黑透,她看不见我的羞愧。
在杜心的引领下,我绕过一个已经下班的小厂子,穿过一片密密的杨树林,在树林的边缘处,就看到前面有几排平房小院,最边上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屋后有一颗很大的柳树,那正是上午我们一直围着转的那个小院子。
这个小院的院墙并不高,两米左右的样子,上面有倒插的玻璃碴子。杜心很轻,踩着我的肩头,将一块帆布铺了上去,自己就翻了过去;我平常经常踢踢足球,身体素质尚可,轻跑两步,就扒上了墙头,腰腿一使劲,也翻了进去。
这个小院相当普通,除了铺满了落叶和一口看上很古旧的水井,并没有什么不同:一个小菜园,早就荒废了,长满了荒草;一些杂物堆在墙角,就是竹竿、钢管和脚手架之类建筑用的零件和管材;还有一大块防雨布盖在了某个一个方形的东西上面,凹凹凸凸,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杜心已经站在了水井旁边,探着身子往里面看,我一下想起来早上听到的关于这个院子的传闻,忽然有些恐怖感,害怕杜心着了魔,就这样一下跳下去。
杜心听见我跳了下来,回过头,朝我一笑,竟然真的迈开腿,踏上了井沿,没有一丝犹豫,就朝这个敞开的井口跳了下去。我当即吓了一大跳,不及细想,疾跑两步,猛地就扑了过去,想要抓住杜心的衣角。
但这事发生的实在过于突然,我距离杜心的距离又至少有个四五米的样子,拼尽全力,手也无法触及她,我从空中跌落在地上,眼见着杜心消失在井口。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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