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铁板边缘,足足有十四把锁,当我剪完最后一把时,已经是浑身汗透、肩膀酸疼难忍了。我踩着满地的破碎锁头,找到铁板铰链的所在,举着老虎钳顶住铁板另一侧的边缘处,向上用力,感觉到这块比用不大的铁板犹如千钧之重,几乎让人怀疑铁板是给焊死了,那十四把大锁都只是障眼法。
我继续咬着牙,太阳穴处胀得酸疼,终于将铁板顶得露出一条缝,我赶紧举着老虎钳,让它撑着铁板慢慢向另一侧的铰链处磨动,就在我力气即将用尽的一刻,向上逐渐翘起的铁板终于以铰链为轴竖了起来,压住老虎钳子的力道顿时消失,我再一轻点,铁板就轰隆一声向旁边倒了下去,发出巨大的声响,更激起无尽的灰尘在杜心举起的手电灯光里飞舞。
我们等了一会,见上面没有其他异动,灰尘也逐渐平复,才和杜心相互支撑提携着爬到了上面。
这间屋子,没有任何外来的光线,我们举着手电看了一会,确信这是一间密室,没有任何门窗的密室,左右前后和上面,都是光秃秃的墙壁和天花板,而地面,则是不怎么平整的泥土地,看上去很是干燥坚硬。我刚才举起的铁板上,就覆盖着将近十厘米的干燥泥土,怪不得刚才那么沉重。不过这看似密封的房间,一定有隐蔽的出风口,这闲置了一年多的房间,一点气闷的感觉都没有。
屋子里面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家具,连一张休息的床都没有;也没有什么资料和文件;更没有什么珍藏的物件。什么东西都没有,干干净净。
我四周转着,四处敲打着墙壁,都是“咚咚”的声音,不仅没有发现其他的暗室,还发现这墙壁竟然都是混凝土!我记得从外观上看,这是普通的红色砖房,里面竟然是听上去很厚重的混凝土,这样严密的防护,一定是为了藏住什么东西,但房间里却是什么都没有,这完全不合常理啊。如果说有人来到了这里,把东西都拿走了,那为什么我们进来的入口,那十四把锁还完好无损?
我把目光转向杜心,问她:“只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当初你又有什么其他设想?这密室,应该就是柯问峰按照你的想法建的,看上去大小只是整个房子的一部分,也没有任何门窗给外界联通,只有一个井下通道,和你的设想一模一样。”
杜心抚摸着墙壁,目光柔软,竟然像是看到一件为她精心准备的礼物。但很快,她从这种幽思里反应过来,对着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当时只是很随口问了一句,我以为只是偶尔的突然奇想。没说两句,就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我看着脚下,忽然问道:“会不会有其他地道?”
杜心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说很有可能。我记得包里装着一根撬棍,便赶紧拿出来,使劲往地面戳去。
地面虽然是土地,但是干燥坚硬,一下子也就是戳进去两三厘米,想在同一个地方戳透十来里面的土层,探得脚下有没有铁板,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幸亏我们还懂得简单的推理归纳,按照我们井里钻过来时那块洞口铁板的大小,将房间划了若干个区域,只在每个区域正中向下挖洞勘测,这已经算是我们能想到的,效率最高的办法了。但就是如此,我们也刨地式得干了半个小多时,直到在划定的第六个区域,撬棍的顶尖碰到了坚硬的金属,发出了“蓬”地一声。
我们拿老虎钳子砸,拿棍敲,拿手挖,又费了好长时间,才将脚下的土给清理个七七八八,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又是一个圆形的铁板,铁板边缘同样挂着一圈大锁,不多不少,又是十四个。
我和杜心都很振奋,酸疼的双臂又充满了力量,老虎钳子再次发挥出极大的作用,在我们两个人的共同操作下爆发出巨大的破坏力,卡擦咔嚓咬断所有的锁环。我拽住一个把手,充满着对秘密的渴望,一使劲,将其拽了出来。
铁板一打开,是一个向下的黑洞,一阵阴寒的旋风从洞里出来呼啸而出,带着一股腐朽潮湿的气味,我害怕这空气对人体有害,赶紧捂住口鼻拽着杜心避到一边。
慌乱中,我们的手电也在屋里乱晃,左摇右摆之时,就看见空中飘散了很多的纸灰,洋洋洒洒,就像冬天不知不觉飘落的雪花一样。这很是诡异,这房间了就我和杜心两个人,丝毫不见第三个人,怎么会有纸灰?我心里一凉,忽然怀疑这纸灰是不是给死人烧的黄纸灰?如果是这样,是烧给谁的?又是谁烧的?
我看看杜心,想听听她的意见,缺见她轻轻摇摇头,表示一无所知。我拍拍她的肩膀,简单的安慰她,手攥着手电四处寻找着纸灰的来源。最终,我的手电又回到了眼前风势越来越小的洞口,只见顺着向上吹来的风中,果然裹着大小不一的纸灰,呼呼地向上冒。
“下面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灰?”杜心有些疑问,但是这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害怕,果真是个强悍的姑娘,远不是表面甜美柔弱的模样。
作为一个男子汉,当然不能让一个姑娘看扁,我看下面的风势基本停了,像这样吹,下面也不会有什么有害气体了,便对杜心说:“要想知道下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就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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