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这时则忽然说道:“其实,不必那么着急出去。”
我们均表示不解,便问天狗究竟是什么意思?天狗说道:“这里如果只有那野人一个人的话,他每天这样循环往复着监听,一旦有什么动静,他怎么观察外界?我想,这附近,至少每隔一段距离就应该能向往瞭望的窗口,刚才绑住我们的地方,他就拔下了一块石头往外看,这种窗口应该不止一个。而且,这个长洞既然是用来作监听监视的,应该是比较隐蔽的,在里面还有利于暂时隐藏自己,我们先摸清外面的情况,再出去也不迟。”
我们稍一琢磨,便觉得天狗说的话十分在里,便赶紧沿着埋青铜边中的那侧墙上上下下地摸了起来,特别集中在上沿与洞顶交接的那一块位置。
天狗一边摸着墙壁,一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司徒然,当叔的说你几句你别太在意,刚才我那几句话都应该是你来说的。柯姐曾告诉过我,干咱们这行,最重要的素质是冷静,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一旦被情绪控制住,啥子明辨主次,啥子去伪存真都不存在了,你其实有这个能力,你父亲就特别出色,你也能。”
天狗的话,有教训又有鼓励,我听着暗生惭愧,便低着头连声说是。
付千河则有点抱打不平的意思,或者涉及到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对天狗的话很有些感慨,对着天狗说:“人哪,要是没有了情绪,那基本上跟行尸走肉啊,也没有什么区别。我倒觉得我们可以犯错,甚至可以去死,但是永远不能丢掉自己的情感。”
“后生,你这点说的没错,生死并不可怕,为亲人,为朋友,为兄弟,为恩情,随时都能抛头颅洒热血!但是死,也得死的有用,咱不怕死,但是也不能去找死,特别是你们年轻人,像你们几个,还没结婚生娃呢吧,更应该好好珍爱自己的命,玩命有时候是莽撞,不一定是真英雄。”天狗似乎也想到了某些往事,突然有些触动,难得的连续说了好长几句话。
他们两个正准备就这生死相关的问题,再探讨探讨交换交换意见,但常锦路的发现打断了他们。
常锦路踮着脚的用他的金属手掌在最上面一段洞壁处扫来扫去,手掌不时发出嗡嗡的震动之声,没一会儿他就将范围集中在短短的小段上,在那里反复地用手指高频率地敲打。最后,他选定一个位置,用两根金属手指猛地向里一戳,又往外一拉,一块并不规则的泥土块就被整个取了下来,随即一片阳光便如水般倾泻到洞内,形成一道光明的瀑布,将我们所在的这一段儿空洞照得很是明亮。
我们便从洞内其他地方找回了一些坚硬的树枝,斜搭在洞壁上,踩在上面凑过去看,这个洞口仅仅高于外面的地面一点,通过它我们可以看见外面是一片很是茂盛的草地,落叶和青翠的草丛几乎遮挡了窗口三分之一左右的高度,能看到的区域因此很有限,但这个位置开口选的很好,强烈的阳光穿过森林层层树枝茂叶的阻拦,恰好洒在了这个位置,而它们又越过草丛的尖叶,斜斜地打进我们所在的地下长洞中。
我们最关心的,应该就在我们的正前方,我们想明白这弧形长洞里埋藏的编钟究竟对着什么,利用它们所监听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所在?
而此时,在我们正前方的,是两排并不怎么茂盛的桦树,透过桦树留下的巨大缝隙,我们可以看到,再向前面竟然是一片难得的空地,空地看上去很宽,但从我们的角度像斜上方望过去,空地的上空又近一半依然被树杈和层层叠叠的枝叶遮挡,我们这侧森林里的桦树,树枝长得出奇,直直地伸到了空地的上方,挡住了空地上大半部分的阳光。
越过漏下的丝丝缕缕阳光,再向前终于看到了倾泻直下的成片阳光,而在森林里,这片阳光却更像一处光墙,围住了它身后一处更加奇怪的所在,那里又是一处树林,而且树木极其茂盛,几乎是一棵挨着一棵,一棵牵着一棵,树与树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像树组成的城墙,而奇怪的是,这些树竟然全部是枯死的。笔直的树干颜色灰白,上面眼睛一样的瘢痕黑中泛灰,没有任何生气,仿佛还带着腐烂的感觉;上面的枝杈像某种节肢动物的腿一般,还是死去的那种,向斜上方有气无力地伸着,而那些几乎纠缠在一起的枝条上面竟没有任何一片树叶,不仅没有青翠的嫩叶,就连枯萎发黄、摇摇欲坠的枯叶都没有,所有的树杈枝尖全部都是光秃秃的。
付千河看过之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那片枯死的树林也太过奇怪了。一般情况下,自然生长的树木哪会有那么密集的?这看上去很像是人工栽植的,但为什么又要栽那么密呢?阳光,水分,生长空间都受影响,为什么要这样干呢?”他一边边自言自语,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仿佛想不出个所以然,喜欢开脑洞的他,现在也没了具体的方向。
这个队伍里,喜欢开脑洞的,还有艾清英,他更加不按常理出牌,这次的想法更加天马行空,他说道:“会不会是中间那片树林得到了传染病,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危险,被其他的树木隔离自生自灭,你们看中间那片空地会不会就是树木自发形成的隔离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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