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彻底糊涂起来。他的行为让我难以揣摩,之前跟于诺几乎没什么瓜葛,为了我还在贝湖之上和于诺举枪相对,不久前却又表明因为爱上于诺竟然背叛零局,于诺竟还承认此事属实!
现在,付千河又悄悄让我帮助传递信息,我实在无法理清他这互相矛盾的逻辑,如果他不是精神分裂,那么这些行为之中一定是有真有假?但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就像于诺所说发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我应该相信哪些?
“他妈的,前面真有礁石!集中注意力,小心碰撞,袖口处好像有按钮,你快试试,哪些是泄气的?”
付千河还没有将未完的话说完,就发现了危险,我身后的力道便开始左右摇摆起来。眼前,也突然出现一些黑乎乎的礁石,像一片残桅断舷的沉船,遍布在海水中,而我们,正在冲向它们。
海波的起伏,在靠近岸边的地方逐渐形成浪头,再加上推动器的助力,我和付千河两个充气的圆球,贴着海面向前的速度并不慢。之前,在宽阔的海面上还没有感觉,现在黝黑而突兀的礁石猛然突现眼前,我才冷汗涔涔,害怕一时失控就撞到了上面。
付千河生硬得调整着方向,在礁石中左转右突,每次都是惊险万分,我的双手绷得直直的,无法收缩,但能够握住一个把手式的东西。在付千河大声喊我摸袖口的按钮后,咬了咬牙,放弃了这个目前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般的把手,转动着胳膊,尽量曲着手腕,伸着手指,拼命往四周触碰。
惊涛拍岸,乱石穿空,礁石之间的狭窄水道,越是接近岸边,越是湍急,还形成了许多漩涡。在艰难绕过或大或小的几处乱礁之后,面前又出现一片乱石,体积很大,横在眼前,必须呈九十度转弯才能绕过它,而这,对于我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自己的手指终于触碰到几个按钮,而我,却不敢按下去了。
现在,我们直挺挺地快速撞过去,暴露在圆球之外的手脚和脑袋,一定会翻滚着与礁石发生数次亲密的接触,难免手断脚折,或者脖子折断。如果现在按到了所谓的泄气按钮,在惯性的作用下,速度也降不下来,还可能因为全身失去了充气圆球的保护,更加凶险,真就九死一生了。
我心下发凉,顿时心灰意冷,也没听见付千河此时大喊大叫些什么,浮在那几颗按钮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想要重新抓住什么,却正好用力戳在某个按钮之上。
刹那间,我立刻感觉到身体后方增加了一股很大的力量,自己的身体竟然脱离水面,向斜前方再度猛冲,我看到身上鼓起的衣服迅速变瘪,知道自己在最不恰当的时候,泄去了防护服里的空气——而我加速冲去的地方,正有一道锋利的岩石尖角。
我身在空中,闭上眼睛,等待着礁石撞进身体的剧痛。
撞击来了,但却来自身下!极其突然的,一股巨力从下方袭来,狠狠撞向我的腰背部,我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像被击打的棒球一样飞到半空。
我又是惊恐,又是好奇,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确实正在更高的空中翻滚,越过横亘在我们面前的礁石,往不远处的岸边飞跌而去。
慌乱之中,我的余光看见在附近的空中,还有另外一个人,身上的防护服依然圆滚滚的,充满了气,想来正是付千河;而我刚才几乎撞上的礁石前,站着一个巨大的人形黑影,身上的水迹淋漓,在皎洁的月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芒,他小腿以下没在水中,举着双手,似乎刚刚把什么东西在往往岸上扔,他扔的,或许就是我。
我并没有摔在卵石遍地的岸上,而是被高高跳起的曹烨从空中接住,轻轻将我托送到地面上。他十分骄傲地接受了我的感谢,又指着巨大的人形黑影对我说:“你看那巨人,和我们曾经见到的一模一样。”
付千河也被马有德从空中接了下来,只不过马有德对待他很是粗鲁,几乎算是把他直接给扔到了地上。不过付千河倒不以为意,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胸口喘着气,也把关注点放在了海面上,大声问道:“这巨人究竟什么来历?在夜郎悬山有,在豫东湖底下也有,还戴着三星堆一样的面具。”果然,在那个赤裸着上身的巨人脑袋上,戴着一个硕大的青铜面具,眼睛位置是两个像外凸出很多的圆柱,正是三星堆特殊的面具形式。
“零局连这点事情都藏着掖着?”漩涡瞟了付千河一眼,但他不准备将这个话题继续,而是命令道:“所有人注意,一旦这巨人有进攻意图,全力剿杀,不要留手。”
听漩涡如此布置,我刚刚死里逃生还未平复的心又跳了起来,这巨人我之前见过两次,不论是雕塑般的遗体还是击打燃烧祸斗的活体,都没有直接威胁到我,因此并没有觉得巨人是很危险的存在,而刚才我和付千河被他撞到空中,更是有意无意救了我们一命。
“不止一个!”有人叫了起来。
随着他的喊叫,我们也看到在近岸的其他的浅水里,在星罗棋布的礁岩间,不知什么时候又树立起七八个高大巍峨的身影,全都带着纵目宽耳的方形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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